第三章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秋霜真的很想不去上班；但想到江耀鄙夷的目光，她又不甘。就算让天下人笑尽，她也绝不要被他看轻！

　　所以，她还是来了。而且从今天起，旧秘书不会再来支援她，只有她一人是江耀名义上的左名手，真是前途堪忧啊。

　　“你在发什么愣？这份资料我下午开会时要用，你最好快点打完。”大恐龙又在叫嚣了。秋霜忍住回嘴的冲动，专心在眼前的电脑萤幕上。

　　还好公司内只有这一个怪气的家伙对她不好，其他人对她还算客气。

　　唉，如果老天爷能让这只大恐龙消失在她眼前的话，她会更感谢上天的。

　　一通电话打断了秋霜的动作，她接起电话。

　　“霜，我是智升。中午要不要一起用饭？”

　　“呃，抱歉，我有带便当的习惯，可能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吃饭了。”她的手继续放在键盘上，因为感受到大恐龙投过来的目光。

　　“那真可惜。”

　　“对呀。”为了防止其他男人又藉午餐约会騒扰她，她昨天就吩咐越越每天为她做便当。越越手艺好，吃她的便当又不用担心变胖，一举数得。

　　币上话筒，一旁的大恐龙又敲了敲桌子。这家伙愈来愈酷了，连喊人也用敲桌子的方式，开口说个“请”字是会烂了他的嘴吗？

　　“什么事？”秋霜没好气地踩著重重的步伐，让三寸高跟鞋在地板上营造出喀喀重响。

　　江耀眉心紧锁“有必要穿那么高的鞋子吗？”

　　连这也管，他有毛病啊！

　　“个子不高，只好穿双‘矮子乐’来弥补。”她回以一个假笑。没办法，大恐龙高得不像话，她要再不穿高一点的鞋子，早晚会被他的高度得抬不起头。

　　“可笑！”江耀低哼一声，惹得秋霜差点抡起拳头扁他一顿。

　　忍著，忍著！她低念数声，笑容已经有点不稳。

　　“方才那通电话是找你的？”他问。

　　“是。”咦，这么快就转移话题？有鬼喔。

　　“今天早上有几通电话打到这间办公室里？”

　　好奇怪的问题！不过秋霜还是算了算。

　　“除了你的专线响过一次，我这边有十五通。”

　　“这十五通有几通是找我的？”

　　“三通。”干嘛，教数数儿啊。

　　“也就是说，应该帮我过滤电话的人，反而电话比我还多三倍。”他扬扬眉，讽刺的目光又过来。

　　好…好会拐弯责备人啊！秋霜漂亮的眉又纠结起来。

　　“都是公司内的同事，见我新来，好意关照而已。”昨天旧秘书带她绕过公司一遍，认识了不少新同事，人家打电话来联络感情，这是她的错吗？

　　“我想，这种情况可以随时间改善吧。”意思是说，她应当想办法阻止别人再打电话来騒扰。

　　“呃，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么，我的资料何时能准备好呢？”

　　“已经在印了。”为什么他总有办法只用几句话就把她得抬不起头？

　　江耀点点头，算是允许她退回自己的座位；秋霜乖乖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他盯著她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裙子不能穿长一点吗？”挑剔的言词又傅来。

　　秋霜定住，低头望了眼自己的裙子。膝上半公分的裙子算短吗？

　　“你应该知道，两竹竿实在…很难入眼。”他“委婉”地说。

　　不要跟他计较！秋霜在心里提醒自己。昨天是他的“生理期”今天当他是“更年期”…就当他有神经病好了。

　　“还有你的头发…”

　　他的话止在她投过来杀人似的目光。

　　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天，楚越越因为感冒，没有帮秋霜准备便当，在接近中午时分时，秋霜已经开始想着要到何处用餐。

　　今天大恐龙要到下午才会进公司，所以一整个早上她都很轻松。

　　电话铃响，秋霜忍不住眉心打结。拜托，那个周智升没这么神通广大吧，连她难得一天没带便当也查得到吗？

　　“喂？”她的口气很低落。

　　“霜，越越没帮你准备便当是吧？我就在附近，要不要一起用餐？”传来的是冷清夜的声音。

　　“当然好，你出钱。”秋霜高兴得想尖叫。

　　冷清夜只是笑“我在楼下等你。”

　　币上电话，秋霜愉悦地拎起皮包，吃饭去也。

　　才走出办公大楼，她就看见冷清夜在马路的另一旁向她招手。

　　看清楚她的穿著后，秋霜瞪大了双眼。

　　“现在是冬天没错吧？”她走向冷清夜。

　　“你忘了我的体温比常人高？这种气温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冷清夜的穿著简直是“清凉有劲”惹得路上的行人频频对她行注目礼。

　　“好像特种行业的女人。”秋霜不以为然地低喃。

　　“意思是你不打算让我请客罗？”冷清夜可高竿了。

　　“不不不，你这件衣服只是布料比较少，看起来还是一样高贵大方。”秋霜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上车吧。”冷清夜走向自己的奔驰600，两人双双离去。

　　而这一幕全落在正要进公司的江耀眼中。

　　他看着秋霜和那个穿著不入的女人一同离去，根据那个女人的衣著和所开车辆，他几乎可以断定，和秋霜同行的女人，肯定不会干净到哪裹去。

　　这么一想，他的眉心锁得更紧。该不会秋霜以前也是做“黑”的？

　　这个念头让他怒气丛生，脸不豫地走进大楼。

　　和冷清夜共餐是件令人愉快的事；这女人不知从哪裹到的会员卡，带她去个“高级到天边”的餐馆。据说没会员卡的还不能进来用餐呢。

　　“能不能办副卡？”秋霜羡慕地问。这么的餐厅，以后她还想多来几次。

　　“我这张就是副卡。听说这家餐厅选客户的条件严苛的，从来只有他们选定的会员能够进来，要再多办几张卡简直难如登天。”冷清夜如是说。

　　“副卡？你该不会真让男人养吧？”一听到办卡无望，秋霜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不赞同？”

　　“我赞同个鬼…啊…你真的…卖…”秋霜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她只是胡扯，没想到居然给她蒙到了。

　　“怎么，从此以后打死不和我往来，永远瞧不起我吗？”冷清夜笑了，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痛。

　　“你不像那种女人。”秋霜冷著一张脸。

　　“道德是有价的，不是吗？我把我的道德感卖了，如此而已。”冷清夜喝了口红酒，却在抬首间，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秋霜锁紧眉，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

　　一名男子突然介入，打破了宁静。

　　“大白天的，怎么就在喝酒？”男人拿走冷清夜手中的酒杯。

　　“冬天嘛，喝点酒热热身子。”冷清夜也不准备介绍两人认识。

　　“衣服多穿点就好了。”男人不赞同地说，接著将身上的大衣下披上冷清夜的肩。

　　“谢谢。”冷清夜和气地道谢。

　　男人蹙紧眉“我还要和合作伙伴共餐，你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她给他一个温柔的笑，男人转身大步离去。

　　“他是那张‘正卡’吗？”秋霜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做出这个结论。

　　“宾果。”

　　“他结婚了，杂志上都有报导。”秋霜还是冷著一张脸。

　　“有妇之夫比较刺不是吗？”冷清夜的视线凝在远方，眼神全然涣散。

　　秋霜叹了口气“情非得已是吗？我还是不相信你是这种人。”

　　“不管理由是什么，卖了就是卖了，事实证明我没那么清高。”冷清夜收回目光，直直望着眼前的秋霜。

　　“走吧。”秋霜烦躁地起身率先走出餐厅。

　　冷清夜在位子上停了会儿，才跟著起身离开。临走，她记起那件男人留给她的大衣，想了半刻，还是将大衣拿起披在自己的肩上。

　　气氛不对！秋霜才走进办公室，就察觉到有异状。

　　和大恐龙相处这些日子来，她变得愈来愈感了，这得感谢他晴不定的个性。待在江耀身边，好比住在活火山旁一样，小心为上。

　　“午安。”她很有礼貌地开口招呼，然后继续说道：“今天没人送花给我，中午我也没有和周智升一起吃饭。”她会这样说是因为只要这两件事情发生其中一件，江耀就会摆脸色给她看，而且找机会整她。

　　他扬扬眉，为她的话不解。

　　“什么意思？”

　　咦，他不是在气这个吗？

　　“算了，当我没说。”秋霜挥挥手坐回自己的座位，准备开始工作。

　　江耀却不打算放过秋霜。

　　“你的朋友。”他起了个头。

　　“什么？”

　　“不要把那种不三不四的朋友带来公司。你不要脸，也该为公司的颜面想想。”

　　“谁不三不四？”她听不懂。

　　“中午和你一起出去的女人。”

　　“你是说清夜…”她瞠大双眼，而后很不高兴“你凭什么说我的朋友不三不四？要侮辱人也该先提出证据吧！”

　　他很专注地凝望着她“看她那身穿著打扮，还有年纪轻轻却开得起奔驰600，不是卖的女人，还能高级到哪里去？”江耀恶劣地说。

　　“你…”虽然江耀料中了事实真相，秋霜还是忍不住为冷清夜出头。

　　“你不要太过分了！那种穿著又怎么样，人家不怕冷不行吗？她开奔驰600是因为她家有钱！不要拿你那种有的眼光随便污蠛人！”纵使必须说谎，她也不允许大恐龙这样欺负清夜。

　　“我的眼光有？怕是你自己也不怎么干净吧。”江耀定定地瞅著她。

　　“说清楚！”她愤怒地回应。

　　“我不相信那个女孩干净到哪里去，而你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只表示说不定你也曾经‘卖’过。”

　　她受够了！理智在这一刻全然从秋霜的脑海里消失。

　　“江耀，你太过分了！”秋霜冲到他面前“不要因为你是我的上司，就可以随便诋毁人！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不会…”她说不下去了，再和他说上一句，她肯定会因为突发脑中风或是心脏病变而死。

　　“也不会卖身？谁知道？”他继续拨她，似乎以“语言待”她为乐。

　　冷静，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秋霜捂住耳朵，深呼吸几下。

　　“怎么，真的被我猜中了？”没良心的人如是说。

　　“你去死！”她冲到他眼前，一双小手愤怒地捶打他的膛。

　　“被揭发事实而恼羞成怒吗？”他轻松制住她的攻击，恶毒的嘴巴还是动个不停。

　　“我上辈子是欠了你什么？活该受你的气！”她恶狠狠地瞪他。

　　他低笑。“应该是欠了不少，所以你还是认命点，乖乖服从我吧。”

　　“服从？呸，杀了我还比较快。”秋霜不屑地说。

　　“杀了你吗？”他低语，目光凝在她精致的面容上。

　　气氛是什么时候转变的？前一刻他和她还争吵不休，这一刻他却揽著她，目光和她纠结绵。

　　“你…”她的话随即被他下的亲吻阻断，那吻如此温柔，磨去了她的思考能力，她瘫软在他钢铁般的怀抱里。

　　“唔…”她倏地睁大双眼，他他他…竟然把舌头伸进她嘴裹！

　　上回被他强吻时，她只觉得痛楚，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但这一次不一样。

　　秋霜惊吓地伸手想推开他，无奈他拥得她那样紧，丝毫不让她挣脱半分。

　　“不要动。”他咕哝著，犹自留恋地舐著她的形。

　　不止如此，不知何时，他的手溜进了她的衬衫，并伸进她的衣裹，碰触她的女象征。

　　哀触她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江耀忘了对她的厌恶，在她身上大力施为。

　　他的沿著她的颈项而下，秋霜倏地恢复理智，惊恐地推挡他的攻击。

　　“不要这样！”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在办公室内被他“强”的。

　　她的话拉回了江耀的神智，在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马上放开息不休的她。

　　秋霜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服装。

　　“怕什么？这对你这种女人来说应该是司空见惯不是吗？”他的话狠狠地重击她来不及防备的心灵。

　　“我这种女人？那你呢？会碰我这种女人的你又高级到哪裹去？”她极力稳住自己的语气，无奈还是漏了些许受伤的情绪。

　　“男人逢场作戏是理所当然，难得我有一个身材美妙的秘书，放著不用未免太可惜了。我还应该感谢你才对，有了你，晚上自然可以少去几次酒店什么的。”

　　他的右手再度袭上她的，秋霜怎么也推打不开他的钳制。

　　他的语言攻击和难堪的举动毁了她所有的冷静，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这样控制不住的淌下，落在他放在她前的手背上。

　　江耀倏地松了手，秋霜立即冲回自己的办公桌，拿了面纸拭干脸上的泪。

　　“我要请假。”她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他的视线。

　　江耀望着自己的手背发呆，然后将手举到前，吻干了秋霜留在手背上的泪水。

　　电梯门才一开启，秋霜立即奔出；她要离开这个有江耀的鬼地方，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然而她才一出电梯，就撞入了一个宽厚的膛。

　　“老天，这样的未免太热情了，不过我不介意。”玩笑的话语自她上方传来，秋霜不解地抬头仰望，这才发现她被搂在一个相貌极为英帅气的男子怀中。

　　“这么漂亮的女孩，谁惹你哭了？告诉我，我去替你出头。”男子在见到秋霜含泪绝美之姿时，心头立即涌起的疼惜。

　　“呃，抱歉。”秋霜没理这么多，赶忙要推开他的钳制。

　　“小美人，别装了。如果你是要引起我的注意的话，你已经成功了。”男人还是照搂不放。

　　他发什么疯啊？自以为长得帅，全天下的女人都要臣服在他西装下吗？

　　秋霜翻翻白眼“我是认真的，放开我！”

　　“偏不。”男子笑得更开心了。

　　在办公室端坐的江耀愈想愈不开心，或许，他真的误解秋霜了…他赶忙追下来，没想到才一出电梯，就看见秋霜和杨世青纠不休。

　　“够了！在公司大厅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江耀俊美的容颜开始扭曲，原本想道歉的话语更是马上被扔到外太空去。

　　“耀，好久不见。公司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美女？介绍一下吧。”杨世青搂著美女的，笑望他的好同学。

　　看见秋霜仍在挣扎，江耀一手将她扯回自己身边。

　　“她是我的秘书，我建议你收敛点，不要随便动我的人。”

　　被扯回江耀身边的秋霜同样不开心，她谁也不想惹，只想远远离开这两个大坏蛋。

　　江耀森的神情止住了她的蠢蠢动，秋霜随即撇过头去不理会他。

　　“好有个性的女孩。能否请教芳名？”难得有女人敢挑战江耀的酷脸，杨世青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想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江耀扔下这句话，便拽著秋霜进入电梯回到三十楼的办公室。

　　不顾其他员工的侧目，江耀鲁地将秋霜推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即落锁。

　　“我说我要请假！”被推倒在沙发上的秋霜挣扎著起身，跟著又要冲出去。

　　江耀快一步挡在门前。

　　“我没批准。现在乖乖给我待在你的座位上。”

　　“我偏不！再坐下去，等会儿难保你这只禽兽不会又兽大发，随便动手动脚，或是动嘴骂人了。”秋霜骂得相当难听。

　　“我是禽兽，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才说要请假，结果是跑到大厅去勾引部门主管，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他用力一推，再次将秋霜推倒在沙发上。

　　秋霜可不管那么多，她像头小蛮牛似的冲向江耀，妄想推开他的阻拦。

　　“够了，我说坐回你的位子！”他握住她的手腕，怒瞪著她。

　　“我要走，你让开。”不顾手腕被抓疼，秋霜回瞪他。

　　“再不听话，我就‘动手动脚’给你看！”他威胁地大吼。“你…”知道他说到做到，秋霜委屈至极，几乎又要掉泪。

　　“别想再用眼泪骗人，不管你怎么哭我都不会停手的。”他快一步用话阻止她的哭泣。

　　果然秋霜马上回了眼泪，她是发了疯才会在他面前示弱。

　　“OK，你放手，我留下。”要成大事就要能屈能伸，秋霜这么安慰自己。

　　他不信地瞟她一眼。

　　秋霜凶悍地瞪回去“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应该明白这句话！”

　　江耀终于松手，秋霜果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手腕被江耀抓出两道红痕，秋霜拿出葯膏擦拭，希望能缓和红肿疼痛。

　　瞥见秋霜的动作，江耀这才发现自己的暴。秋霜原就是纤细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他的力气？那一刻，他又兴起了淡淡的歉意。

　　“抱歉。”他丢了一句。

　　秋霜闻言抬头，这只大恐龙龙又在吠什么？他该说的抱歉可不止这一句，毕竟从她进公司以来，他欺负了她几百次。

　　她摇摇头，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