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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惯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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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夏末的一个傍晚,的热风携着暗巷的犬吠袭来,天色朦胧着半明半暗,启明星也没有如约而至,东北方群山盘踞处隐约雷电闪闪,低气压和群飞的燕子仿佛要上演一桩夏夜嫌疑案,天雨来云遮月。

  我抱着一个西瓜一瓶洋酒脚步虚浮的往回走,仄的街道里人们形匆匆,收摊的呼喊孩子的低头骑电瓶车的谁也没有看谁一眼,飞散的落叶像把利刃刮过我耳畔,我微醺的脑袋里自然的开始勾勒一副画面…

  恶魔从街道尽头的虫尽数涌出,龇牙咧嘴的占领了四散奔逃的人类的身躯,而我,一位勇者,携刀带酒逆行而去,将恶魔尽数绞杀。

  最后恶魔领主挟持了前女友,被我大义凛然的一刀切成两段。这是个什么故事呢…我伸手擦了擦“梧桐街”字样的牌子,笑了一下,该叫“梧桐街少年杀人事件”真的是很醉了…我这样想着。

  终于看到了家里的二层小楼,二楼小小的窗口透出柔和的灯光,像那颗失约了的启明星。我倚在门口,胳肢窝夹着酒瓶右手在挎包里一通翻找,终于掏出了钥匙。

  开门的一瞬间,风猛烈的灌了进去,跟屋里清新的柑橘味搅拌在一起,让我木木的脑袋骤然一灵。视线偏移,昏黄的灯光下蹲着个恬静优雅的女人,着一袭棉质居家黑白条纹裙子。

  正低着头摆扫地机器人,敲敲打打,说:“这小东西又坏了,今天罢工了一天,我给它充了三次电,也没见动起来,”这样说着的时候,她伸手把一缕长发别到耳后,出一张红润的脸蛋和一截白生生的脖颈。

  嘴角漾着一个浅浅的梨涡,头顶的艺术灯灯光瀑布一样垂下来凝聚在她身上,白皙的小臂来来回回间美玉般柔光闪闪,整个人像是个在午夜会自己动起来的雕像维纳斯,这是我的母亲。

  “又喝醉了。”母亲皱了皱鼻子,头都没抬,显然已经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她朝着里厅的饭桌努努嘴:“诺,蜂水在桌上,你爸的解酒药在电视柜左边第二层。”我没应声,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注视着她的背影。

  扎了个随马尾的长发偏向一边,后脑勺都有种在认真做事的味道,肩膀跟手臂呈现一种圆润的角度,肢纤细中透出一种韧十足的力量感,部肥浑圆,两相对比之下曲线甚是夸张,我的望突然就汹涌如窗外的黑

  母亲在这个时候回头,凝聚的光点猛然从她身上散去,用物理学名词来形容,那叫不规则的逃逸。

  她对上我的眼睛,似乎笑了一下:“怎么,恁大个小孩,还要当妈的伺候你?”我拿靠枕盖上了脸,嘟囔着:“先去切个西瓜…”“当真使唤上你妈了。”母亲站起身,我听到她趿着拖鞋渐行渐远的声音。

  不一会儿,腿上就轻轻挨上她软软的,母亲捏了我一把,嗔道:“老的老小的小,我要成你们家的驴了。”我没说话,母亲伸手戳了戳我:“怎么了?柔柔没跟你在一起?”“哪个柔柔?”我翻了个身。

  “装啥蒜呢,你那个小女朋友。”“哦…分手了。”“真的?”母亲伸手拿掉我盖在脸上的抱枕,扳正我的身子看着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我言简意赅,故意把头往旁边一歪,瞥见母亲盘膝坐姿导致退到膝盖上的裙子间一抹亮丽的红色挤在一处狭小的三角地带,掩在幽深的黑里,看不甚清,却让我心脏漏跳一拍。

  “宝贝啊…可不兴胡说啊。”母亲没意识到自己的走光,也靠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我。“宝友,这可不兴戴啊!”我发蒙的脑子又开始打岔。

  想起节目《天天鉴宝》里子轩老师的经典语录,在这个场景下,陡然觉得有些滑稽。“问你话呢。”母亲打了我一下,有点不悦。

  “真分手了。”我直愣愣的看着她一张步入中年却仍然生动鲜活的面孔,那一缕别到耳后的长发掉了下来,蛇尾一般着细细的吊带垂入领口,我酒意上涌:“你嘴里的柔柔上了别的男人的。”

  “三天前告诉我去湖城出差,结果有人昨天还在花城看见她的车。”“我跟了四十公里,他们去了澄湖公园散步,景迈山庄吃饭,还去了天景游乐园蹦极,最后一站是观澜酒店,昨晚进去的,今天中午还没出来。

  要不是没有第三个人,我就相信他们是进去斗地主的。”连珠炮一般说完,我鼻子,问母亲:“还有什么细节需要我解释吗?”

  母亲没了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静谧的空间只听得到我们此起彼伏的呼吸,良久一声叹息:“你说柔柔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柔柔?还叫柔柔呢?蒋闵柔就是个婊子,不要脸的货!”

  我的火口彻底被打开,鼻息间甜腻的酒气弥漫,像只老牛在反刍。“哎哎…”母亲捂住我的嘴,纤手柔软,皮肤细腻,让我一口香味。“干嘛呢干嘛呢,就骂上了,她不要我的宝贝,那是她的损失。”

  “全天下女人都是一个德行。”我赌气中甚至没注意到母亲也在我aoe技能的伤害范围中。母亲却没跟我计较,她轻轻把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柔声说:“别瞎说,我的宝贝那么优秀,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优秀个!连个女人也收拾不了。”母亲哑然失笑:“优不优秀哪里是拿女人来衡量的,你小时候我是咋教你的,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随老母亲了。”“我就是太随你了。”

  “那听妈妈的,咱们坚强一点,可不能让不要你的女人看了笑话哦。”我鼻头一酸,逞强般挣脱她的双臂:“我就是这么脆弱,你惯的。”

  “是是是,妈妈惯的,妈妈乐意惯着。”她紧紧卡着我的手臂,几乎要靠到我身上。我注意到她的耳朵上新打的耳,一颗卡地亚clou系列耳钉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好看吗?”母亲也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摸了摸我的耳垂:“记不记得,你的第一个耳是妈妈带你打的?”

  我怎么会不记得,刚十六岁的生日愿望就是打耳,母亲带着我去吃了海鲜挑了台新电脑,两个人还在游乐场玩了一下午,当天晚上就带我去打了耳,我疼得在小店的椅子上龇牙咧嘴,母亲在身边笑得前仰后合:“怕疼了吧怕疼了吧我就说你要叫出来的…”

  “后不后悔啊你,上学的时候死活不听你爸的话要戴耳钉去学校,还连累你老娘我隔三岔五去跟你们老师解释说这是算命先生待的不戴不行,如今长大又没见戴啥了,我看看这都长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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