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连来，李文靖风花心的举止故态复萌，不但请来戏班子人马在府中饮酒作乐，还夜夜笙歌通宵达旦，与那群乐女们玩起捉藏的游戏来。

　　柳月惊见这一幕堕落糜烂的景象，她紧握著拳头，贝齿将下咬出了血丝，看着夫婿沈在左拥右抱的女中，她不住出声阻止。

　　“王爷，请停止一切玩乐。”

　　隐忍著心痛和怒意，要不是为了王爷府的声誉，她才不管这个的臭男人！

　　但她既然身为王妃，就有维护王爷府声誉的一份责任。

　　李文靖偏著头，将那美貌望进眼底，笑道：“平时避我唯恐不及的爱妃，怎么今有空来找我？”

　　“妾身请王爷自重，如此作乐…有碍王爷声誉。”她净冷道。

　　“声誉？”他狂笑。“我李文靖的风韵事京城皆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谁不晓得这是本王无法改变的子！爱妃何不也来陪本王喝一杯？”

　　“无聊！”她再也受下了了，掉头就要走。

　　还来不及踏出半步，就被一脸醉意的李文靖一手拉入怀里。

　　“放开我，王爷！”

　　柳月挣扎想要起身，却被他搂得更紧。

　　“你们都下去，本王要和爱妃好好喝一杯。”原本左拥右抱的女子全退到台下的席子。

　　“放开我，你这个醉鬼，我不喝！”

　　“醉鬼？说得好，我的确是醉了，为你而醉。”他的眼神变深，认真的眸子痴望着爱妃绝美的容颜。

　　柳月有瞬间的怔愣，他的眼神下像喝醉，低沈坚定的语气代表著什么？他…可是认真的？

　　在她为那两潭深池失神当中，李文靖饮一口酒俯身向她，她意识到他即将的行为时，试图阻止他的霸道。

　　“我不…”而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居然哺啜她酒，顺道欺吻著她！一股灼烧直达喉间，柳月白皙的双颊渐渐染成粉红，她无力地任他恣意拥吻。

　　许多，他离开她的，果然看到薄醉的嫣红娇颜，如一朵初绽的花儿般，直挑起他浓烈的情。

　　“月…”李文靖轻唤她的名。

　　“别灌我酒，我不是…青楼女子。”她哽咽地抗议。

　　发现她受伤的眼神，再次揪痛他的心，也许是藉酒装疯，他今晚怎么也不想放开她，即使她如此地厌恶他。

　　一名属下下动声地靠近李文靖，轻唤道：“王爷。”

　　原本假装醉意朦胧的眼神瞬间炯亮，他扯了抹笑容。

　　“有动静了是吗？传令下去，依计画行事。”

　　“遵命。”

　　“来人，送王妃回房休息。”

　　怎么王爷和刚才判若两人？柳月下经意地发现李文靖的转变，原本看似已有七分醉意的他，这会儿却突然清醒得像没喝酒似的？

　　怎么回事？是她看错吗？适才下肚的烈酒已在她体内产生作用，身体有些儿晕眩…

　　受命的女婢送她回房，小茵上前了过去。

　　“小姐，您喝酒了？”

　　“思，有些头晕，我想休息。”

　　“小茵扶您上。”

　　才正要回内房休憩的柳月，突然听到下远处传来嘈杂声，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倾听。

　　“什么声音？”她走回外厅推开房门。

　　守门的女婢上前阻止她。“王妃请回，王爷代请您务必待在房内。”

　　“那是什么声音？前院发生什么事？”

　　“这…奴婢不清楚。”

　　她想要一探究竟，却被女婢挡住去路。

　　“王妃殿下，外头危险，万万下可出去。”

　　“危险？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瞒著我什么？”她质问。

　　“王妃恕罪，奴婢只是奉命…”话还来下及说完的女婢，突然倒在血泊当中，小茵惊恐尖叫出声。

　　黑夜中出现一个诡魅的黑影，手中亮晃晃的刀子沾鲜红的血，晶亮的眸子瞪视著柳月，一步步向花容失的她，转瞬间就拉著她消失在黑夜之中。

　　李文靖及其手下闻声赶来，只见地上惨死的女婢和小茵脸色惨白地跪坐地上。

　　“王、王爷…”

　　“王妃人呢？”他惊恐地摇著小茵。

　　“被…被一个黑衣人…掳走…”她仍惊魂未定。

　　“快追！”他大吼。侍卫将王爷府重重包围，严密的守备让玉面狐风易云翅也难飞。她万万没想到，受李文煦之命潜入王府查探虚实的任务会失败，原本打算今夜趁著李文靖耽于享乐之际，潜入书斋偷取秘密文件，却反而掉人李文靖事先设计好的陷阱。

　　懊死！她抚著内伤暗骂。想不到那些戏班子全是由中原高手所假扮，让她在措手不及之际被打伤了筋脉。

　　敌众我寡，要保命逃出王府，唯有挟持人质，而最好的人选就是王妃。

　　她冷冶地盯视柳月。李文靖居然连看都下看她一眼？如今她挟持王妃除了保命，也是想报复李文靖，她非要他下跪求饶下可！

　　“走！”她下客气地推著柳月。

　　“你要带我去哪里？”

　　“少罗嗦！要是惹火我，就划花你的脸。”

　　柳月面痛苦之，被云儿抓住的手臂痛得难受，她下明白发生了何事？云儿姑娘像换了个人似地狰狞可怖，她似乎身怀武功…

　　“你到底是谁？”

　　风易云自豪地道：“听好，我的真名是风易云，可不是什么手无缚之力的弱女子，江湖人称我玉面狐，之所以叫玉面，那是对我绝美容貌的称赞。”

　　“玉面狐？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潜入我府中杀我婢女，现在却又挟持我？”她不明白，王爷府怎会惹到江湖人士。

　　“这就要怪你那不识抬举的夫婿，杀死的那个婢女是她运气不好，而你，将是下一个！”

　　“挟持我对你没好处，你逃不了的。”

　　风易云冶笑道：“你是王妃，挟持你等于制住了李文靖，让他动弹下得，好处可多了！”

　　“没用的，女人对他而言随手可得，我虽是王妃，但在他心中的分量却是微不足道…”说到最后口气有些感伤。

　　“罗嗦，再多嘴就马上杀了你！”

　　此时，大批人马已寻来，发现了风易云的躲藏之处，李文靖率先赶到。

　　“风易云，放开我妃子！”

　　李文靖飞也似地追赶，但是心爱的子在那疯女人手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内心焦躁不已。

　　风易云眼看四周被重重包围无处可逃，便掳掠著柳月跳往高楼攀上了飞檐屋瓦。在众人面前，以匕首的刀锋抵著柳月的颈部。

　　李文靖立即挥手制止所有人，要大家切勿轻举妄动，同时以眼神暗示萧天平准备行动。

　　危险当前，必须先降低敌人的心防并拖延时间。他沈静地开口。“风易云，放开我妃子，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三王爷，现在换你求我了。”她嘲讽地狂笑。

　　“只要你肯放了她，我答应让你毫发无伤离开。”

　　“你想我会轻易相信吗？”

　　“我以人格担保。”

　　“呸！李文靖，事情没这么容易，当你拒绝我的求爱、践踏我的自尊，我也要让你尝尝那种滋味。”

　　“你意为何？”他双眸闪著危险的光芒。

　　“我要你剁了自己的手臂。”

　　“好！”出乎风易云及众人意料，李文靖立即拔出间的剑，毫下犹豫地往左臂砍下。

　　“不要！”柳月惊呼。听到子的叫声，他住了手，眼中有著感动。

　　眼看心爱的人要剁去手臂，柳月再也顾不得矜持而呼喊阻止。“如果你剁手我就自裁，而且我说到做到！”

　　“死女人！”风易云一使力，令柳月感到痛楚不堪。

　　“住手！”李文靖眼中的杀气十分吓人，直入风易云的两眸。

　　他的杀气令风易云震惊，也令她彻底明白自己是绝对得不到李文靖的人了，恨意与妒意冲击著风易云。既然她得不到他，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她心一狠，高举涂了毒的匕首就往柳月的心口下去。

　　“不要！”李文靖惊恐地大吼。说时迟那时快，萧天平及时出精准的一箭，正中风易云右臂，匕首一偏进柳月的左肩。

　　风易云双手一松，柳月就这么从屋檐被抛下，柔弱轻盈的身子被及时赶到的李文靖接入怀中。

　　“月！”鲜红的血染白皙柔细的肩，显得十分骇人，李文靖刷白了脸色。

　　“抓住她！”萧天平一声令下，所有高手一拥而上，将风易云逮个正著。

　　她想自尽，但萧天平下给她机会这么做，挥手一击正中她的昏。

　　“将她押下去，我要利用她揭发李文煦的罪行。”李文靖厉声暍令。

　　“属下遵命！”

　　命令萧天平接手处理一切后，李文靖抱著月大步冲往内房，大声下令。“通知所有大夫赶来！”

　　一进房，小茵看到受伤的主子不惊呼。“现在不是昏倒的时候，去准备一盆热水、酒和乾净的布来。”

　　“是、是！”小茵三步并作两步地急忙去准备。

　　一放她在榻，李文靖马上撕下她右臂的衣袖查看，刀口不深、未伤及骨。

　　“王爷…”

　　“别说话！”他俯首含住伤口，为她出毒。了又吐、吐了又，这漾来回十几次，直到出的血由黯黑渐渐转为红色，他才停住。随后，他暍下一口酒往她伤口下，剧烈的疼痛让她呻出声。

　　“王爷，大夫们全来了！”

　　“全力救她，如果有个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大夫们哪敢有任何耽搁，立即马下停蹄地抢救，下只为了王妃的生命，也为了自己的小命。

　　一整个晚上，柳月意识朦胧、呓语下断，昏当中似乎感到一张强劲有力的大手温柔地抚触她的面颊。是王爷吗？她不确定…为何他眉头如此深锁，看起来很忧伤的样子？是因为担心她吗？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问他，那担心的神色…是否为了她？

　　******

　　柳月昏睡了三天，总算悠悠转醒。

　　“王妃醒了，快去报告王爷。”随侍一旁的小茵欣宣口地催促其他丫环。

　　“我怎么了？”她虚弱地开口。

　　“小姐，你中了毒伤，已经下碍事了。”

　　“我觉得全身无力。”

　　“那是当然的，大病初愈都有这种症状，大夫说下碍事的。”

　　她回想起被风易云刺中左肩，从高处掉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模糊得记下住了。

　　“既然是毒伤，没有后遗症了吗？”

　　“放心！大夫说幸好王爷即时为您将毒出，下然后果真下堪设想。”

　　听小茵这么说，柳月猛然记起当时的情况：心下下由得感动。李文靖为了她，居然肯自剁手臂，又下顾自己性命为她出毒…

　　他真的这么在乎她吗？

　　“不仅如此，您昏的这三天，王爷夜夜守在你身边，还亲自以口喂食小姐汤葯，连我看了都好感动哪！”

　　“以口…喂食？”她惊讶地羞红了脸。

　　“是呀！想不到王爷是那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小茵倾前轻声劝道。“小姐，看在王爷这么拚命救您的分上，就别再老是摆脸色给他看了。”

　　她沈默不语，只是只手轻抚著办：心口感到一股暖暖的悸动。

　　“王妃醒了吗？”门外传来李文靖急切的声音，接著人已进了内房。

　　“妾身叩见王爷。”弱柔的柳月想要起身。

　　“别起来！”来到她身旁，李文靖双眸凝视著虽然憔悴却依然美丽的爱妃。

　　两对眸子相对盼，思及他为她做的一切，柳月终究给他瞧得燥热，兀自低首害羞。

　　小茵识相地带其他婢女们悄悄退下，关上房门。

　　“好一点了吗？”

　　“嗯。”她点头。

　　“伤还疼吗？”

　　“多谢王爷关心，已经…不疼了。”她仍是低首。

　　“你已三末进食，待会儿本王命人送膳过来，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谢王爷。”

　　子话虽下多，但李文靖可以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很多，温温婉婉的，虽涸仆气，至少不再那么排拒他，使得他格外珍惜。他强忍住想要搂她的冲动，告诉自己她有伤在身，再大的火也要浇熄。

　　“好好休息吧。”他起身离开，怕再多留一会儿，会克制下住内心的望。

　　依恋地望着他离去的背景，李文靖没有像从前那样搂她入怀，反而格外君子风度般地保持距离，让柳月好生失望。

　　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他好深了…

　　******

　　经过多的休养，柳月复原得很快，净身过后，小茵为她梳理秀发。

　　柳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轻声问小茵。“我美吗？小茵。”

　　“小姐美丽绝尘、天下无双。”

　　“那…王爷认为呢？”

　　小茵停顿了下，倒是很意外小姐会这么问，也有了一层了悟，看来小姐是开窍了。

　　“小姐在王爷心目中比任何女人都美，即使将来年华老去，相信王爷对您的爱仍是至死不渝。”

　　“谁问你这档事了，多舌！”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嘴角有著浅浅的笑意。

　　“小茵从小和小姐一起长大，虽然有时候笨笨的，但感情这事我可是看得比小姐清楚，我相信您嫁了一个好夫婿。”

　　也许小茵说的没错，或许是她心眼太小了，王爷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应该要对他更好一些。

　　自从受伤以来，她才真正感受到李文靖的体贴和温柔，尤其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他刻意下来打搅，反而让她加倍思念，她想，她以前或许真的任了。下次再见到他，她一定要回他最美的微笑。

　　深夜，柳月在浅浅睡梦中，感觉到有人轻抚著她的面颊，她朦胧睁开眼睛。

　　“王爷…”

　　“对下起，吵到你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说完，李文靖便转身要走。

　　“王爷！”下加思索的，她拉住他的手。

　　李文靖回眸望她，眼中有著期待。

　　“既然来了…陪妾身一会儿可好？”她羞涩地要求。

　　李文靖默默坐下，意外她的反应，被她抓住的手改握住她的柔荑。

　　“只要你愿意，陪你到天亮都可以。”

　　柳月红了双颊，为了掩饰自己的燥热随意找了个话题。

　　“那风易云…是王爷的仇人？”

　　“她只是别人的棋子，受命来对付我的。”

　　“她虽然看似恨著王爷，却又好像很在意的样子，还说向你求爱什么的…”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仍是忍下住问了。

　　“就是因为我拒绝她的求爱，所以她才恨我。”

　　“你拒绝了她？”她好奇地问。

　　“当然？下然你以为如何？”

　　“你不是一向风花心？会放过自动投怀送抱的大美人？”

　　“如果我真是个花心男子，早已妾成群。”

　　“可是你明明…”

　　“全是装的！为了消弭其他两位皇兄对我的疑虑，不得下如此。”

　　“但是你去了醉花楼，而且还…”嫖！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那是唯一的一次，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即有了认定，眼中再也容下下任何女子。”

　　“不。”柳月摇头。“我不信。”躲开他视的眼光。

　　李文靖抓住她的手下让她逃避，搂住这个矛盾的身子。

　　“我对你的心，只有你最清楚。”

　　锁住她慌乱的眼神，没给她机会逃开，深情的炽热印上她微张的红，坚定地、霸气地索取她的感情。

　　柳月无法再用理智将他的情挡在心门外，她早明白这个男人迟早会淹没她的心、她的情，而她也终于在此刻融化，掉进他的情漩涡里。

　　深吻过后，李文靖凝视著她的容颜，醉人的嫣红再次浮现那一夜的娇媚，他再也忍不住不抱她，轻一使劲，她便倒入他怀中。

　　他伸手放下芙蓉帐，今晚，她不但是他的妃、他的，还是一个完全合他，为他奉献一切的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