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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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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景灿然,一片灯火阑珊。

  随着天光渐暗,大街上的众多街灯随之亮起,西方几何式的造型光影下,狮子林进入一个迥异于白天的幻然世界。那见不得光的地下事业也就势开了张,五颜六的霓虹灯闪烁着,在夜里透出炫动人心的荧光,这是放的乐园,也是惑的极致。

  漠然地望着窗外一簇簇的光晕,魁七一动也不动。

  伊藤已经五天没有来了。他也过了五天难得的平静日子。

  是厌倦了吗?是觉得无味了吗?还是找到了更有趣的玩物?…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让自己免于夜夜折磨的痛苦,只要能将自己从那不断重复的羞辱中拯出来,他宁可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伊藤。

  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自己,之后的下场极其明显,可是,白娃呢?她该怎么办?

  伊藤会放过她吗?他不想再连累她了啊…蹙着眉间,他忧郁的视线望向远方。

  和喧嚣的街闹区不同,遥远的彼方沉静得好似无人之境,长长的双拱桥上点缀着成串的小灯泡,远处望去彷佛一道幽然飘浮于大河上的美丽光环。

  为什么会掉入这样无复的恶境之中?他不知道,只记得初次相遇时,那双专注到令人厌恶的眼眸从没离开过自己。

  耸立的钟塔响了,深沉的夜里听来格外洪亮。

  他无奈地叹气。处处受制,以前那种张狂的气焰早已不复见,再怎么倔强不服输的自己,实际上也只能被另一个男人在身下干那种龌龊的事,而完全无法反抗…

  真他妈没用的废物!他发似地骂着自己。

  离开窗边,他起身准备就寝,才跨出一步,门却忽然开了。那个令他畏惧到极点的男人瞬间走了进来。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魁七震惊无比地望着他。

  “你在等我?”那泛着调侃笑意的眼。

  恼怒的红晕浮上脸颊,魁七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伊藤大步近,他不自地跟着后退,踉跄的脚绊到了椅座,他不稳地跌回原位。猛一抬头,伊藤已到了跟前。

  努力下底气不足的虚弱,凭着一股强撑的斗志,他不服气地仰视伊藤。呼吸可测的距离间,他闻到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女人香味。

  伊藤嘴微动似乎要发话,他来不及反应,一股大力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他被迫仰面朝上。

  柔软而略冷的物体覆了上来,伊藤的亲吻,他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

  碰触,贴合,接着是暴的入侵。鲁的力量翻腾着搅动着,温热的舌头在口腔内部四处横行,执拗地追索着逃避的自己。被迫的合,强制的,无法抵抗的。清晰可闻的润声,在静默的室内显得格外猥亵

  钢铁一般的强大力道紧嵌着下颚,透明的体不断从无法闭合的口腔中滴落。无休止的蹂躏中,他在对方的舌尖尝到了辛辣的残酒。

  不过气的窒息感觉越来越强,就当他的意识即将陷入昏眩时,一股剧痛蓦然传来。

  奋力推开强在身上的伊藤,他伸手捂住边。

  被推开的伊藤嘴鲜血淋漓,看着魁七,他浮起冷冷的微笑,接着伸出舌尖舐嘴旁的血渍。昏暗的光线下,那妖的眼,媚惑的动作,狂野而挑逗,大胆而煽动,但魁七知道那笑容里的真正含意。

  瞬间他被扑倒在大上,总是温柔地容纳着身体的垫此时却显得格外地可憎。

  暴扯破的衣物一一弃置地板,从身上男人的狂眼神中,他清楚地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无从遁逃的灾难。

  修长的四肢,匀称的躯体,晒般的肌肤,伊藤贪婪的视线确认般地四处游走。

  这些都是他的!这个男人是他的!心底深处彷佛有个不受控制的声音在吶喊。

  咬啮,毫不留情的啃噬。颈肩、臂膀、锁骨、前,明显的牙印,瘀肿的痕迹,每咬上一个地方,魁七都不由自主地动着身体。对方似乎以暴戾的方式品尝自己为乐。

  令人浑身发热的股间,隐密深邃的小,伊藤不血脉贲动。

  爆破的力量毫无掩饰地灌入,极为吃力的角度,无法负荷的体位,魁七痛得缩起身子弓成一团,试图将进入的异物离身体。

  痛楚让内壁自然地窄缩,里面的分身也被紧紧夹住。

  “舍不得我走?”低醇的男音,难掩的情显然其中。

  用力扳开密合的两片瓣,伊藤再一次让自己进入到炽热的最深处。温暖的壁紧裹着他,那充实的触感,某种奇异的东西不断从他溢出来。

  “唔…唔…”硬生生的捅让魁七痛得簌簌发抖,虽然紧咬下,呻还是断续地从喉间逸出。

  看着身下那不住颤动的眼帘,伊藤微笑,他喜欢他这个样子。不断发掘出压抑下的脆弱,刺探出武装中的易碎,他要征服他,他要主宰他,他要获得他!

  就着原来的姿势,伊藤伸手把息连连的男人拉到自己面前,靠近适才间的伤口,舌尖挑开覆盖伤面的表皮,像要取对方的生命一样,他用力着不停渗出的血丝。

  被迫扯低身体,那不自然的动作让体内的伊藤更加深入,似乎要顶破肠子的反胃感让魁七恶心呕,烈的疼痛扩散到身体各处。彷佛碎裂成千万片的自己。

  一面瓣,伊藤开始扭摆着部,一进一出的带给他莫名的兴奋。速度不断加快,力道持续加重,希冀的快让他变得急躁。

  又热又硬的物体在体内肆,熟悉的痛感在背脊中滚动,刺伤感的大脑部位,生理的泪水在眼角闪烁,他的手深深陷入身后的单,竭力忍下呼之出的哀鸣,唯一幸存的自尊他不想失去。

  反复,再反复,持续,再持续,伊藤热衷着这个游戏,这个名为“主宰”的游戏,他乐此不疲。

  发式的行为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魁七在疯狂的入中昏,又在暴的痛楚中醒来,所有的意识徘徊在模糊边界,下半身似乎与自己的脑子是分开的。

  一次朦胧的知觉中,他发现天已竟亮,而侵犯丝毫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

  从漫长的恍神中逐渐恢复清明,室内只剩下他一人。疼痛不堪的身体说明了那可怕的梦魇并不是梦。

  窗外夕阳隐隐西沉,对着落的余晖,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狂放,越笑越苦涩,越笑越暗哑。

  …到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从这个无尽的恶梦中身出来?…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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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数,伊藤仍旧没有出现,但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无法预测对方的行动,每一到夜晚,他的神经总是绷得特别紧。

  这夜,似乎是洋鬼子的什么节日,灯红酒绿的街上更加热闹,一堆金发碧眼的洋人见面时不住地搂抱,十足的节庆意味。

  木然地望着咻咻迸华丽烟火的夜空,一会儿,他闭上双眼,感觉莫名的疲累在口散开。

  他好倦,好想休息。惫态的身心似乎快到达极限了。

  刺耳的哨音由远而近传来,底下的人群发出阵阵尖叫。他缓缓睁眼,几辆救火车正闪着亮灯快速驶过,路人纷纷闪避。

  是哪处放烟火的失了神吧,他没有多想。

  门扉响动,他身体反地一紧,但走进来的是送食的仆人。

  碟碗盘地摆了一桌子,他却一点食也没有,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灌个醉,把什么都忘记地大睡一场…

  自己有多久没碰酒了?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伊藤从不让他喝酒,他要折磨的是清醒的自己。

  呆然半晌,微微叹息过后,他还是起身走向摆食物的桌边。那个男人就算不在,也依旧有办法掌握操控自己的一切。他苦笑了下。

  丰味的海鱼,绝配的山味,精致的菜肴再加上时令盛产的果实,令人食指大动,只可惜对他除外。

  觉得有些口干,他拿起汤碗喝了一口,却不由得一怔。

  这…又咸又苦的橄榄味儿?他楞楞地看着碗内摇不定的体。

  放下手中的碗,他快步踏向窗边。

  没有。人中来来回回地扫视几次,他没有找到意想中的人。

  难道是巧合吗?他自语着。一时心绪纷,万般各异的想法接踵涌来。

  慢慢冷静下来之后,他在窗旁坐下,低垂着头,一眼不看桌上的餐肴,他连敷衍的力气都消失了。

  仆人又走了进来,一边打着哈欠地收拾器皿。

  问这汤是怎么回事,仆人则双眼蒙地回望他。想起对方听不懂中文,他又换了语。但问了几次都是一副呆茫的反应,最后好不容易才嘴里喃喃地说是厨房里准备的。仆人接着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门口的卫兵也是睡眼惺忪,脸爬的瞌睡虫子。他讶异地看着他们。

  门阖上的瞬间,碗盘摔裂破碎的声音跟着传来,他睁大眼仔细听着,不久又是重物倒地的钝响,一声接着一声。

  一段气氛诡异的寂静过后,魁七缓缓站起身走向门边,试探地握住门把一转,…竟没上锁!

  他呼地打开门,不意的目光却对上了门外一双眼睛,对方那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中,似乎也正准备开门。他身后的数人也一副惊愕貌,双方就这样面面相觑着。

  彷佛早有默契地,他们一齐笑了出来。

  长桥底,墩口边,一群四、五人聚着。焦急的神情,不安的态度,他们在等待。

  昂首的盼望终于有了结果。一辆打着远光灯的破车从河堤坡处驶下,漆黑的夜里,车子老旧的零件不断发出叽嘎声响。

  车子在众人不远处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胡乱扎着发的女人急急地了上去。

  当先下车的男人一把把女人抱住。

  “白妹,苦了你了!”关心之情溢于表,他万分疼惜地看着女人。

  “怎么说都撑了过来,”女人带着苦涩的表情微笑,接着又脸急切“棠,他们说你去接他,是真的吗?”

  男人还没回答,女人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跟在他身后下车的人。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瞬间蓄泪水。

  “七哥!”她奔到对方跟前,只喊了一声便泪如雨下。

  “白娃…”紧紧地拥住身前的娇小身躯,魁七的眼眶也跟着润起来。

  “真的是你,这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双臂彷佛要确认似地来回抚摸对方的背部,白娃不住呜咽。

  “嗯,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声音也不哽咽着,魁七觉得心口疼得难受。

  两人默默地拥着,迟了近半年的相会。

  轻抚那裹着纱布、只剩下三只指头的纤手,魁七眉间一阵难忍的酸楚。

  “你这傻女娃,不是说了就算我死在大街上也别来认尸的吗?你这又是何苦!”“七哥总说的容易!你以为在妹子的心里能就这么算了么?”泪行纵横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痕迹“若不是七哥,我早死在荒巷里了!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还不如拚那一拚,就是舍了这条命也行!”

  “你这傻子…”鼻头又酸又涩,魁七的心好似被重物一击开,汩汩出来的都是白娃的血泪。

  注意到那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变得参差零落,有的地方甚至连拔掉,光秃秃一块。他心惊不已。

  “这也是他们做的?”

  白娃惨然一笑。

  “是我…对不住你…”哽得语不成声,魁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痛恨自己的无力。

  严清棠走了过来,搂住泣不止的白娃。

  “别哭啦,人都在了还有的伤心么?以后长长久久的日子里,还怕叙旧不完?只怕到时候连子孙都听得腻了!”

  几句话把两个人都说笑了起来,带着泪光的笑容蒙。

  “一会儿我们就走,天津不能多待。”表情一转,严清棠严肃地说着“等出了城之后,白妹七哥你们就跟着阿弟走,一过淮水就安全了。”“我们?”白娃没有遗漏掉他话里的小碴儿“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块儿走?

  ”

  “就知道什么都别想瞒过你。”严清棠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轻轻叹气“会里有份名册还留在京城,给鬼子发现就糟了,非得拿回来不可。”“我跟你一块儿去!”毫不迟疑地,白娃立即应话,看严清棠面有难,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城里你哪儿?你要出了什么事,我…!”“这是险事哪!我一人快去快回的好!”严清棠不肯松口。

  两人僵持不下。

  “你们谁也别争,”一旁的魁七开了口“这样吧,我陪清棠去。”两道讶异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城里我比白娃还,这你绝对放心,”他看着严清棠“哥哥的法你知道,我和他一使一耍,总比他还得分神照顾你的好,是吧?”他对着白娃。

  一阵默然,有些迟疑的空气。

  魁七笑了下“我说白娃你还担什么心,不过是去去就回的!我还敢让这未来妹夫少了么?怕还没当上舅子之前,就先被你给宰了!”说完三人都笑了,白娃脸的红晕。

  “拜托兵爷行行好,我们是赶着上集市,您瞧瞧后边儿的菜芽子再不急点就老了,这哪还卖得出去?好吧?您就行个方便吧?”卡车驾驶座上的庄汉口中劝说着,一边递过一个沉甸甸的小麻袋。

  守兵接着了,故作地咳了几声,前后绕着车踅了两三圈。

  “这夜里本来是不准的,不过嘛…”麻袋在他手中叮当作响“也不能死绝了你的生路,就算是额外开个例吧!”

  “谢谢!谢谢兵老爷!”汉子频频打首称谢,油门一过,稳当当地驶出了城边隘口。

  平安无险地了闸,车后几个躲在大箱里的人才慢慢钻了出来。

  拣着冷僻的小道走,一路上皆是那坑坑凹凹的石砾子,车也跟着东摇西晃地摆前进。

  白娃倚在魁七和严清棠中间,低声问着彼此近况。

  魁七说着逃出死牢的经过,旁边一堆人都说他着实命大。讲着讲到了八大胡同那,他含糊其词地一句带过去,接着就急急地转移话头,问起白娃的情况。

  白娃叹了口气,她看着自己残缺不全的左手和手臂上斑斑错的伤痕。

  “其实一开始倒还好,许是有人说情,那群鬼子倒还不怎么凶。本来听说只做个样子地关他十天,可到了最后一,突然来了一个叫什么伊藤的军官,接着就是这样了…”

  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旁边的严清棠紧紧地拥着她。

  魁七默然。

  白娃擤了擤声,看向无语的魁七。

  “七哥,我记得那伊藤不就是上次捉你入监的鬼子吗?”魁七勉强地一笑,苦涩已极的表情。

  车行间,微微的曙光入,耀眼的白光在天边闪烁,一纯净的穹苍重生大地。

  白亮炫目的天光照在自己身上,魁七缓缓伸出手,彷佛想抓住洒落一地的软热。

  那暖洋洋的触感代表一切的真实。

  漫漫的长夜总算过去了,而他也终于可以醒了,从那三个月不堪回首的恶梦中…

  丰台军营

  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森严的戒备,切实缜密的武装。在这理应恪守整体纪律的营区内,此刻却传来阵阵不合矩的杂沓步声。

  “大佐!大佐…”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喊着前方的长官,声调急切。

  对方回了身,但那冰冷的眼神令来人不瑟缩。

  “什么事这样慌张?”一旁的堀内代替主人开口,他皱起眉头看着吓得说不话来的小兵。

  “那…那…”在对方迫般的气势下,小兵不由得结巴起来。

  “讲重点。”极为不耐的口气。

  “是!”紧张的小兵马上肃然立正“报告大佐,那个人不见了!”夜里,部营中心的司令官室里仍是灯火通明,机密的军务会议正在召开。座上的旅团长、联队队长一一发表意见,对此次大规模演习的得失作出检讨。

  伊藤静静地坐着,没有参与那热烈的讨论。

  监所无故失火,囚处的每个人都被药晕。小兵息地说着。

  监的两人失去踪影。

  当夜里有一辆可疑的卡车出城,方向朝北。

  铁道附近发现废弃的卡车,车上人迹已杳,当地村民曾看见两个男人搭上火车。

  往北京的火车。

  已布线追拿,目前一无所获。

  …逃走…

  那紧紧链锁在笼子里的折足山猫竟然逃走了!

  还是从自己的手里!

  他眉间一紧,拳头深握。

  “伊藤君,你的意见呢?”

  室内一片静默,总结的时刻已然到来,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看向他。

  司令官的询问经常是种青睐的表现,但是因为他身分特殊,此举在许多层面上都代表着不同的涵义。

  伊藤慢慢抬首,面无表情地回视对方。

  身旁的堀内发现他眼中掠过一抹异样的悸动,深浅错彷若翻腾的烟雾。自小随侍,堀内知道这是他怒极的表征。

  低沉嗓音在室内冰冷地回不已。

  “…逃亡者,”缓缓地,一字一字地“我队上有个奔敌的逃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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