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月的星空下，法式餐厅里的白色天餐座里，大提琴现场演奏的声音飘扬其中，安静地扮演着背景音乐的角色。

　　穿着一身米平口丝麻洋装的乔茵随着服务生走过天餐座，在许多人的注目礼中，走向二楼的包厢。

　　白皙皮肤、洋娃娃般的长翘睫，加上一张瓜子脸，让乔茵从小就受人注意；但真要说起她的美丽与寻常美女有何不同，多数人应该都会同意…

　　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像婴孩般无，水盈得像镶进了星星，明亮得就像对生活充了热情，也让她的美丽少了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姨…姨…”

　　乔茵在回旋楼梯处，被一个脸巧克力冰凌的两、三岁小男孩撞了怀，米白衣服瞬间印上两丸巧克力痕迹。

　　“小心，别跌倒了。”乔茵弯下身子拍拍小男孩的苹果脸。

　　“喜欢…哪…”小男孩对她咧嘴一笑，整个人一跃到她身上。

　　“啊…”乔茵一个重心没站稳，整个人往后一倒…

　　“小心。”

　　一双大掌稳住她的肩膀。

　　乔茵回头对上一对般暖暖的黑眸，口不期然地一窒。

　　男子戴着眼镜，有种皇室般高雅气质，眉宇间散发一种上位者气势；但他正温柔地笑着，笑得让人也不由自主地想随之微笑。

　　“你还好吗？”韩斯确定她已经站稳后，礼貌地松开了手。

　　又再见了，乔茵…他在心里说道。

　　乔茵看着他，觉得他好听的声音似曾相识。

　　“很好啊，不是随时都有可爱孩子投怀送抱的。”乔茵笑着男孩的头发。

　　韩斯望着乔茵俏皮的笑容，呼吸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却不觉得意外，他有种直觉，玫瑰的沁甜原本就该是她的味道。

　　“对不起，我们会赔偿衣服干洗的钱。”小男孩的爸妈上前抱走孩子并来致歉。

　　乔茵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沾了巧克力手印的洋装，耸肩一笑。“没关系，他懂得对我投怀送抱，算他有眼光。”

　　小男孩的爸妈笑着在连串的道歉声中离开。

　　“谢谢你刚才扶我一把，不然我应该会跌得很精彩。”乔茵笑着对她的救星说道。

　　韩斯锁着她水灵眼眸，淡淡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

　　乔茵相信若是其他男人像他这样盯着她看，她绝对会觉得对方没礼貌、太明目张胆地表现出雄侵略姿态；但这个男人望着她时，她却只想回他一笑。

　　这个看似纤细，实则身高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的男子，绝对是她在现实生活里看到能将米猎装穿得潇洒又有气质的第一名。

　　“希望你的男伴不介意你这件被小仰慕者做了记号的洋装。”韩斯说道。

　　“天！”乔茵猛拍了下额头，这才想起兹事体大。

　　她今晚应邀参加“精英会”的聚会，商界都知道这是一群未婚商界黄金单身汉所成立的聚会，偶尔他们会邀请几名名媛淑女与会，算是某种程度的联谊。

　　她不知道在八卦杂志前天才刚以大篇幅报导她父亲的掏空案之后，她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好运？

　　但，好运显然不站在她这边。

　　“我得赶快去附近买一套衣服再过来，今晚有个联谊。”乔茵不自觉鼓起腮帮子，皱起眉头。

　　韩斯看着她生动的表情，笑着说道：“这么巧？我和朋友们今晚也有一场宴会联谊。”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精英会的成员。”乔茵看着他好看的脸孔，不怎么想移开视线。

　　“我正巧就是，而你应该是乔茵…今晚联谊的新朋友。”韩斯浅笑地说道。

　　“麻烦你忘记我刚才的狼狈。”乔茵的十指在他眼前挥动着，一副想将他催眠的模样。

　　韩斯被她的可爱模样逗笑，挑眉问道：“你一向这么爱演吗？”

　　“事实上，我演得最不好的是名媛淑女这种角色，因为我常在状况外。”乔茵叹了口气，乌溜溜眼珠一转便定格在他细致好看的五官上。“抱歉，忘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韩斯。”

　　“啊！我知道你！”乔茵指着他的脸，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高居名门淑女理想金婿第一名的韩斯。“我参加过你家的宴会，你就是那个养在深闺备受宠爱、身体不大好的贵公子，对吧？”

　　“想不到我声名如此远播。”韩斯知道许多人在背后这么说他，却没料想到她会真情地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那是因为我做过…”猎夫计划。乔茵连忙悟出嘴巴，防止自己铸下大错。

　　韩斯双臂叉在前，倚着白色螺旋梯对她一笑。

　　而乔茵无法不注意到他那对温柔内双眼皮一笑起来，精致的五官便明了起来的好看模样。

　　“因为你做过猎夫计划，还将骆克列在第二顺位，对吗？”韩斯倾身向前，黑眸锁住她的眼。

　　“你…你怎么会知道？”乔茵后背冒出冷汗，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你…不会就是那天躲在花园里的那个男人吧？”

　　“没错。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们私下找个地方慢慢聊吧！”韩斯扶住她的手肘，用一种温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让她跟着往外走。“附近有一间‘HOMEMADE'餐厅，介意一块儿用餐吗？”

　　“我不介意，可是聚会不能约，我也得先换衣服。至于‘HOMEMADE'，那种热门餐厅，没有在半年前订位，怎么可能有位子？”乔茵嘴里念着，却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前走。

　　“我在‘HOMEMADE'永远有位置，而你的衣服不影响我想结你这个朋友的念头。”韩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浅笑完美地像一张面具。“至于那场聚会，我会代你婉拒，然后安排你和骆克私下见面。”

　　乔茵看着韩斯精致五官，粉双愣愣地张开，只说得出…

　　“哇！”

　　“所以？”韩斯一挑眉，询问她的意思。

　　“我觉得我遇见神仙教母了。”她双手合十，双眼闪亮地看着他。

　　韩斯角一扬，黑眸里闪过一阵算计光芒；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领着她走出了餐厅。

　　她觉得他是神仙教母？天知道他从来不是什么好心人，他只做对他有利的事情。

　　这事…她以后就会知道了。

　　“惨了！我在你面前要形象全无了！”

　　当韩斯将乔茵带到“HOMEMADE”连锁餐厅里以龙虾闻名的时候，乔茵马上举手投降。

　　“我觉得你最好写下切结书，保证在我吃完这顿晚餐之后，你还愿意介绍骆克跟我认识。”乔茵坐在靠着水吧台的四人雅座里，围上吃龙虾专用的白色纸围兜。

　　“我保证。”

　　“那我就可以放心大快朵颐了！”她举手欢呼道，开始朝眼前食物进攻。

　　韩斯看着她因为美食而笑眯起来的眼神，喜欢她不造作的真诚。

　　他记得秘书传给他的报告里提到，乔茵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居然还会因为一丁点小事而像孩子一般地开怀，他很佩服。因为他即便是在孩童时，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单纯。

　　“你为什么不吃？好像都是我在吃耶！”乔茵不好意思地问道。

　　“我容易对海鲜类过敏，没办法像你这么尽兴。不过，我很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看起来让人食大开。”他的黑眸噙笑，定定地看着她。

　　“你的眼睛好美…”乔茵睁大眼，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蓦地埋头苦吃了起来。

　　韩斯笑望着她羞到发红的耳朵，开始替她剥起龙虾壳。“多谢你的称赞，实话实说的人会有好报的。”

　　乔茵看着那些他摆在她盘里的龙虾，她笑呵呵地忘了不好意思，只一迳开心地吃着新鲜弹牙的龙虾、喝着韩斯替她选的芳美白酒，觉得置身在天堂。

　　用餐既毕，服务生将桌面清除干净后，韩斯则是继续替她斟着白酒。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喝得脸颊也红了，眼眸也蒙了。

　　她酒量还行，但是因为喝得很开心，笑得有点无力，所以支肘托腮地看着他。

　　“这一餐麻烦让我请客。”因为喝了酒，她说话速度变得很慢很慢。

　　“下一餐换我请你。”

　　“你不会是对我感兴趣吧？”她睁大眼，努力不让眼皮往下垂。

　　“你该不会是想叫我死心，因为你的目标是骆克？”他说。

　　“你真是太、太、太厉害了。”她用力地鼓掌，一脸佩服。

　　韩斯往后靠着椅背，单手斜倚着枫木扶手，镜片下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睨着人。

　　乔茵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发现这个乍看斯文儒雅的男人，眼神其实带着一股惑人媚态、杀伤力其实很强，让人移不开视线…

　　“为什么非要骆克？”韩斯紧盯着她的眼，黑眸像丝绸般卷得人动弹不得。

　　乔茵头皮发麻，有种被电到的感觉。她慌张拿过酒杯，又喝掉了半杯。

　　“骆克看起来很强势，拥有那种一出场就可以震撼全场的杀敌气势。”她说。

　　“为什么你需要这样的一个男人？”

　　“因为我爸爸需要这样的一个女婿。”她又喝了半杯酒，用力眨干眼里突然冒上的泪水。

　　韩斯又为她倒了一杯酒，静静地听她说话。

　　“我爸爸是家族里的老二，董事长一职原本不会轮到他身上的，没想到我大伯得了癌症，四十岁英年早逝，我爸像个误入丛林的小白兔，被迫提上阵，从此就没真正开心过了。”她哑声说道。

　　“你怀念你以前的爸爸。”韩斯看着她趴在桌面用力点头的模样，伸手抚摸着她果然顺滑的发丝。

　　“我爸喜欢摄影、旅行，尽管我妈拼命地想把我养成小淑女，可他就是会带着我爬树、到野外营抓昆虫。”她喃喃地说道，嘴角不停地上扬着，眼里却闪着水光。“他也很爱演戏，我妈生病时，我和他曾经在我妈面前演出二十四孝，让我妈妈笑到爬不起来…”

　　韩斯望着她真情的模样，看着她毫不遮掩地拭去眼角泪水的落落大方，他伸手覆住她的手掌，牢牢一握。

　　乔茵没回手，只是对着他一笑。

　　“你爸爸这种个性的人，怎么会惹上掏空案呢？这事和你们董监事即将改选有关吗？”他问。

　　“有！”她一提到这事，腮帮子立刻像河豚一样地鼓了起来。“我爸在事业上一直不顺利，加上我妈过世得早，他身边连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后来，他遇见了黄阿姨，她可以陪他上天下海，也在事业上表现出能干模样。我爸觉得找到了第二，所以在黄阿姨的建议下，成立了新公司，资金就这么一波波地从母公司到新公司。谁知道一切都是董事会里的市场派找人设下的局，他们要我爸下台，好把集团拆开卖掉…”

　　乔茵的话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地滔滔不绝。

　　韩斯只是默然地替她倒着酒，在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时，坐到她身边，拍拍她的手臂，提供他的臂膀当成她的倚靠。

　　乔茵说着说着说到闭上眼，倒在他的肩膀。

　　最后的最后，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反复地说道：“爸爸只剩下我了…我要嫁给骆克，我不会让市场派那边的老狐狸徐代表得逞，我一定要替我爸爸讨回公道！一定！”

　　早上八点，韩斯坐在房间窗边的长桌前，他手里拿着手机，桌上放着一台笔电，笔电旁则摆着一叠打印的财报资料，财报资料旁搁着他那副仅有一百多度的近视眼镜。

　　韩斯微眯着眼看着高楼下放穿梭的车中的车辆，少了眼镜的遮掩，他眼里那股厉害的光彩开始外，让他斯文面容变得不只是俊秀，更多了一股枭雄意味。

　　“对，我记得乔氏公司去年发行海外存证时，我买过他们百分之五的股权。你现在一样用我的国外身份再去收购百分之十…对，买了就放着，高低都不卖。我如果有什么想法，会再通知你…”韩斯结束通话后，蜷曲在高大铺里的女人也同时发出一声咕哝。

　　“唔…”韩斯戴上眼镜，走到边看着那个即便醉了，都还坚持要买卸妆用品，坚持美丽就是要努力的女人。

　　他个人认为她的坚持很值得鼓励，因为她卸妆后的肌肤晶莹得像是能透光，模样也清纯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个小女人清楚她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如同她知道她的猎夫计划失败率极高，但她还是凭着一股为了家人的傻劲，死命地往前冲。

　　他欣赏她的毅力，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让她的目标转移…了解他才是比较适合她的对象。

　　至少，他比骆克对她感兴趣，脑子也已经有了一套可以帮助她、或是他自己的计划，而他已经跃跃试地希望一切能尽快上轨道。

　　明却带点傻气的她，正好符号他对未来子的设定要求。如果他的运气够好，或者他的爱情和婚姻可以同时解决。

　　“乔茵，该起了。”他柔声唤道。

　　乔茵皱了下眉，眼皮一动也不动地垂着。

　　“乔茵，起了。”

　　乔茵眨了几下眼后，缓缓地睁开眼，看到韩斯嘴角的那抹浅笑。

　　“早安。”乔茵回以一笑，觉得他看起来真是清新可喜。

　　韩斯对于她在陌生男子房里醒来，却表现得毫无惊慌一事，心头闪过一阵不快；但他脸上神色未变，只是淡然地回了一声…

　　“已经十点了。”

　　“喔！”乔茵慢地起身伸了个懒，离开棉被后，冷空气朝她袭来。

　　她打了个哆嗦，整个清醒过来。

　　她圆睁着眼，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韩斯的声音霎时开朗了起来。

　　乔茵马上低头看看自己…

　　很好，上半身很整齐，下半身也有穿，但是…

　　她穿的是男人的睡衣！

　　“你你你…我我我…”她吓得从上跳到地板，手足无措地扯着身上的棉质浅蓝睡衣，模样像只慌乱过街的大螃蟹。

　　韩斯发现自己对她真没好心眼，见她急急忙忙想找地钻的窘样，他却只想再多闹她一点。

　　“没错，这是我的睡衣。”他笑着说道。

　　“谁、谁、谁帮我换的…”

　　“你说呢？”韩斯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天！”乔茵抱着头缩在墙角边，努力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隐约地想起了一些事…

　　她捧着他的脸，对着他说话…她抱着他的睡衣，在他面前换衣服…

　　“我在你面前换衣服！”她惨叫一声，用手挡住脸，决定这辈子都不要正眼看他。

　　“我后来把你推进浴室了。”不过，他可没忘记她娇翘的小**。

　　“恩同再造！”乔茵冲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用力晃动着。

　　韩斯睨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将她拂在脸庞的发丝拨回耳后。

　　他的靠近让乔茵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紧张地咬了下。“那个…我我…我昨晚没做什么傻事吧？”

　　韩斯摇头。

　　昨晚的她醉得一塌糊涂，却仍然一心思地挂记着不想爸爸再被投机者伤害的事。他于是知道这个让他动心的小女人对于要保护她所爱的人有多执着，而他…

　　希望自己在未来会成为她守护名单中的第一名。

　　“你知道你很傻吗？”他口说道。

　　“我现在穿着你的睡衣，傻不愣登地站在这里，你没说我是驴蛋，我就谢天谢地了。”她鼓了下腮帮子，干笑地看着自己绞成麻花的十指。

　　韩斯皱起眉，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他竟然不自觉地说出心里想法。

　　他从来就不喜欢失控，他喜欢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所以他才会冷静地判断乔茵“有可能”是适合他的子人选。

　　韩斯挑起她的下颚，锁住她错愕的眼眸。

　　乔茵望着他漂亮得像水晶的黑眸，移不开眼。

　　“我的意思是…你的猎夫计划简直一团糟。”他俯低脸庞，双离她只有一寸。“在这种兵荒马的时刻，只有两种类型的男人会娶你为。一种是野心想乘机分食‘乔氏集团’残余利益的豺狼虎豹；另一种则是…”

　　乔茵呼吸着他带着淡淡木香的气息，她的双发麻，两腿发软，头有些昏沉，但她不清楚是因为酒残余，还是因为他的注视？她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了…

　　“另一种则是爱你至深的男人。”

　　乔茵望着他那对灿亮得让人无法视的双眼，她屏住呼吸，告诉自己他是在跟她说话，不是在跟她告白。

　　“这两种都很难找。而你的猎夫对象骆克，不会是这两种之一。”韩斯站直身子，一手安慰地摆在她的肩膀上。

　　“骆克经营的‘PAITH’饭店海内外闻名，确实不需要我们家的资产；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上我？”她力持镇定地说道，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那对眼睛美得让人意神，幸好他戴着眼镜，否则她可能会…可能会…

　　“啊！”她的下颚被抬起，再度被迫看着他那双眼。

　　她咬住，好似这样就能控制她的心跳一样。

　　“我和骆克是多年好友，我懂他喜欢的类型。”韩斯没忽略她轻颤的身子，眼里笑意于是更浓。

　　“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很可能他会被我感动。”她急声说道，伸手去推他的肩，觉得这样亲密的气氛让她不过气来。

　　“没错，很多时候，总是得亲自和对方相处之后，才能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适合。”

　　韩斯勾一笑，目光没有一瞬离开过她。

　　乔茵发誓，要不是因为他们的话题都绕在骆克身上，她会以为韩斯在惑她。

　　韩斯了下她的发，听见她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却当成没听见。

　　“好了，换好衣服后出来早餐吧！我请人替你准备了衣服，放在浴室里了。”他后退一步，很满意自己进退自如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她有不好的预感。

　　“我问你，你说的。”他尽可能地轻描淡写，可角还是不小心上扬了零点一公分。

　　“包括内衣？”

　　韩斯点头。

　　“我不要做人了。”乔茵往沿一坐，因为羞脸红次数过多，已经放弃用手蒙脸的打算了。“要命，我真是失礼得可以了，明明才和你认识没多久…”

　　“我不介意，我很喜欢你自然的样子，所以你也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况且，人和人之间能不能处得来，靠的向来就不是时间。”韩斯站在门边，对她一笑。

　　乔茵感激地点头，觉得他的背后一定藏了一对天使翅膀，而频频对他产生不当念头的她，简直就是恶魔。

　　“好了就出来用餐吧！”韩斯点头，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乔茵走进浴室，发现里头摆的全都是男用品。

　　天啊！这里该不会只有一张，而他们昨晚同共枕吧？

　　乔茵看着镜子里脸红得像红包子的自己，根本不敢多想，连忙换上他为她准备的蓝白条纹海军领上衣，搭上米合身休闲。

　　她看着浴室镜子里没化妆、双颊酡红的自己。

　　走出浴室，拿起她的长方形香奈儿155菱格纹皮包，却突然发现自己一身的装备和她的皮包，甚至是她昨晚穿的高跟鞋都像是可以搭配好的一样。

　　韩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安心、感觉被照顾着，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难道只因为他觉得他们有缘吗？她喜欢被他看着、想更了解一点。

　　“我警告你…绝对不可以！”乔茵大声警告自己。

　　因为根据她的经验法则，当她开始想更了解一个人时，通常就是有点喜欢了。

　　“你现在当下的要务就是抓到骆克，董事会再过几个月就要召开了；而且，韩斯身体不好，身体不好的人不适合有压力，你不能冒险喜欢上他…”

　　乔茵受不了地敲着自己脑袋。“天啊，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们两个人是朋友！朋友！”

　　乔茵一个箭步向前，快手拉开房门，一股红茶香味朝着她扑鼻而来。

　　最喜欢早上来杯红茶的她走到厨房，开心地说着：“我闻到红茶香味了，有种浓郁的果香？是不是台湾产的红茶…”

　　乔茵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坐在餐桌前的男人，除了韩斯之外，还有…

　　她很想嫁的骆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