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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诡密的佣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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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那个…那个…今天没客人一起来呀?”

  秦多多纳闷地回过头,只见范姨披着一件外衣站在门口。

  “什么客人?”

  范姨低着头,双手拉着衣的的两边,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少一个人回来的呀,没客人送你吗?”

  原来范姨是在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呀。

  秦多多很开心地说:“没事,我开着车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范姨的脑袋消失在门里头。

  秦多多有些怔忡了,她已经习惯范姨的横眉竖眼,习惯范姨的冷淡与排斥,今天范姨猛然间换了一付情态,秦多多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是范姨说的话吗?是范姨吗?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秦多多才朝楼梯走去,

  身后的门,又轻轻地打开了。

  “少,我…我想打听一个人。”

  秦多多松快地回过身去,愉悦地问:“谁?我认识吗?”

  “那个…就是那天来这里吃晚饭的男客…。”

  来家里吃饭的客人很少,正常情况下,基本没有。

  老公公上官云河不喜欢在家里照待客人,他喜欢清静。偶尔有亲戚朋友来访,上官云河都是在酒店里招待客人。

  秦多多马上想起一个人来。

  “你说的,那个范毅夫啊?”

  “我也不知道那位客人叫什么,只知道那天是少带回来的,还留他在家里吃晚饭呢。”

  没错,就是范毅夫。

  “范姨,你打听他干什么?你认识他吗?”

  范姨第一次在秦多多的面前表现出她弱势的一面,垂着头,双脚不停地叉站立。偶尔抬眼看秦多多一眼,那怯怯的目光却是一闪而过,就如她舌的样子。

  “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那你…。”

  范姨的声音更是低沉了:“那天我太不像话了,慢待了客人。”

  原来是这样。

  秦多多挥了挥手,无所谓地说:“没关系,慢待就慢待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他是我老爸的学生,以前在我家蹭饭来着,现在不知在哪发财了,又是给我爸妈送房子又是请客送礼的…唉,范姨,假如是为他,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那小伙子长得有模有样,言行举止很有教养的,他能去蹭饭?”

  秦多多嘻嘻笑着,想起当年“折磨”范毅夫的往事就更是乐不可支。

  “他当年可没现在这人模狗样的,成天挂着两条大鼻涕虫,要不是我爸收留他,让他在我家里蹭了三年的饭,今天的他,还不知在哪个角落地猫着呢。”

  “他没爸妈吗?”

  “好象没有,我听说他有个姐姐,但从小就不在一起,后来没了联系,他就成了孤儿。”

  秦多多凝视着范姨,她觉得今晚的范姨很异常,那么孤傲的范姨,竟然会关心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哦。”

  范姨的声音变得很微弱,仿佛是从嗓子眼里用力挤出来似的。

  “少去休息吧,晚安。”

  范姨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秦多多分明看到,刚才,范姨的眼中闪过一道亮晶晶的光。

  范姨哭了?

  不可能吧?在秦多多的记忆里,范姨就是个钢铁女战士,她会闪着冰冷的寒光,却是坚不可摧,更没有泪腺。

  回到楼上,秦多多一直在想范姨的事情,总觉得,今天的范姨怪怪的。

  二楼,一片安静。宠猫丝躺在那块专为它铺设的毯上,睁着两只蓝莹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多多。

  秦多多走过去,将丝抱在怀里,抚摸着绸缎般的皮,“可怜的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谁说一个人呀,我不是人吗?”

  秦多多抬头一看,是上官晓月。她站在她自己的门前,双手叉在前,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看着秦多多。

  正要找她好好聊聊呢。

  “你当然是人,要不是人的话,怎么会住在人的家里呢?”秦多多莞尔一笑,主动走过去:“晓月,今晚没班?”

  “你不是看见了吗?”上官晓月很冷淡。

  这几天,上官少雄的行为可把上官晓月的心都伤透了。

  眼看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上官晓月已在做各种准备了。可上官少雄倒好,比任何时候都回的勤。回家就回家吧,反正,跟秦多多在一起的时已不多了,就让他们苟延残吧。

  可是,让上官晓月没办法接受的是,这几个夜晚,对秦多多是天堂,对上官晓月而言,简直是十八层的地狱!

  每一个晚上,无论上官少雄到家的时间有多晚,可接下来的节目依然一丝不苟,热火朝天。

  家里的其他人也许没注意到,而有心的上官晓月,那特定的屋里传出的那特定的动静,无一不刺上官晓月的耳膜,无一不让上官晓月心碎!

  上官晓月不恨上官少雄,只恨秦多多。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秦多多零打碎敲地撕了她!

  秦多多对上官晓月的态度忽略不计,径直地说:“我能请你解释一个问题吗?”

  上官晓月不答,翻了翻卫生球。

  “你为什么要无中生有地说,你哥的身后有一个女人,五天后,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天后就要从幕后走到台前,与我秦多多一争高低?晓月,我想知道,你说这话的用意。”

  “哼,无中生有?”上官晓月高高地悬起眉梢,一股鸷扑面而来:“你认为我是在造谣,是无中生有?”

  “不是吗?”

  “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反正,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到时,你就会看到,我说的是实话,还是无中生有!”说着,狠狠地斜了秦多多一眼,从秦多多的怀里抢过丝,扭头走进她自己的卧房。上官晓月的耳朵很灵敏,刚才,她已听到汽车的刹车声。

  上官少雄回来了。

  砰地一声,房门被踢上。门上的那个小木偶,顿时东倒西歪地扭来摆去

  这一晚的爱,比任何一晚都要持久,都更绵悱恻。

  今晚,秦多多第一次缴械投降了。

  “老公,饶了我吧,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上官少雄汗浃背,索掀掉身上的被子,一边吻着那总也吻不够的香,一边气吁吁地说:“今天,你就是跪下求饶也不行!”

  “为什么呀老公?”

  上官少雄的心,尤若万箭刺穿!

  他如何能说,过了今天就没明天了?今天是颠鸾倒凤的小俩口,明天就是各奔东西的陌路人?

  不能说,半句都不能说。

  就算明天就在眼前,但至少现在还是彼此拥有的。

  “没为什么!”上官少雄猛地一个下沉,用炙热的合的樱给紧紧堵上!“不许问,什么都不许问!”

  秦多多很疲惫,却很幸福,很甜蜜。

  她反手抱住上官少雄的蜂,任他索要,任他挥洒汗水,任他得,如一只耕田许久的老牛。

  “战斗”一直持续着。

  直至天亮,当一缕稀薄的晨曦穿过低垂的窗纱透进屋里的时候,上官少雄终于低低地怒吼了一声,从秦多多汗淋淋的身上下来,头一歪,倒在了枕上。

  待秦多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充暧昧的新房里,早已响起上官少雄均匀低微的鼾声。

  秦多多爱意盎然地抚了一把上官少雄,娇嗔了一句:“脏猪猪,这么快就睡着了。”

  秦多多也累,所以,在上官少雄的身边躺下不久,也坠入香甜的梦中。

  待醒来的时候,秦多多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全身的骨架似乎都散开了。

  伸手往旁边一摸,被窝是空的。

  秦多多这才缓缓睁开酸的眼。

  屋内,一片狼藉,自己的贴身内衣和上官少雄的内衣被甩得到处都是,那条沾了爱的粉巾,正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朝秦多多笑呢。

  昨晚的战,就像过电影似的,在脑海中一一地闪过。

  秦多多一下脸红了。

  真看不出来,上官少雄好神勇,真像个猛兽!

  以前,总以为上官少雄得了冷淡的毛病。今天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了。

  上官少雄若是得了冷淡,那全世界的男人都得归到无能堆里了。

  在上又留连了一会,当她看清了手机上的时间时,一下子蹦了起来。

  天哪,怎么快十二点了?

  迟到了迟到了。

  秦多多跳了起来,着急忙慌地穿戴好,随意地梳洗了一番抓起手袋便匆匆地跑下楼去。

  “少,你起来了?”

  范姨的手里端着一个有盖子的大盘子,从厨房出来。

  范姨能主动示好,秦多多很高兴。但她高兴不起来,一觉睡到上三竿,就算此刻长翅飞过去,那也来不及了。

  赶过去肯定赶上大家下班了。

  秦多多一脸苦笑,匆匆换鞋:“死少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少,你去哪?要开饭了。”范姨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手中端着的盘子,“我按你说的做了那个芋泥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味。”

  秦多多冲出去:“谢谢范姨,不过,我得赶去单位。”

  范姨端着盘子追过去:“少,少雄说让你多睡会,他跟你们的老总打过电话,帮你请了一天的假。”

  啊?

  秦多多收住了脚步:“这是真的?”

  “嗯。”秦多多将手袋朝陈嫂的手中一扔,欢呼了一声:“太好了太好了,上官少雄万岁!”

  又一把夺过范姨手中的盘子,一付饥饿难耐的样子:“饿死我了,我现在觉得,我能吃下一头牛!”

  陈嫂昵爱地看着蹦蹦跳跳的秦多多,笑着说:“看少开心的,像个孩子。你真要能吃下一头牛,别说少雄开心,连我们都要开心死。少平时呀,就是吃得太少了,每餐只吃那么几口,比丝还吃的少。”

  范姨威严地咳了一声:“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把少丝搁在一起比较,亏你想得出来!”

  陈嫂嘿嘿地笑了笑,不敢再说话。但心里很高兴,她发现,范姨对少的态度变了,变得和善了,变得脸上有笑容了。

  家和百事兴,陈嫂喜欢范姨的这个变化。

  也许是真饿了,更也许是心情大好,秦多多把那盘芋泥瘦饼吃了大半,要不是担心身体会长,秦多多真想把它全吃喽。

  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范姨站在餐桌边,紧张地问:“少,像是那个味吗?”

  “是,何止像是,简直就是!”秦多多朝范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太好吃了,范姨,明天你还能再给我做吗?”

  “只要少喜欢,我天天都给你做。”

  “谢谢范姨。”

  范姨的骤然转变,让秦多多有些不适应,但很开心。每个人都不喜欢生活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都喜欢生活在和谐的环境里。

  尽管不知道范姨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可好的变化,总是令人欣喜与的。

  走到客厅,望着窗外青光明媚蜂绕蝶舞的美景,秦多多在屋里呆不住了,她要找个事情做做,方不负这大好的青光。

  做什么呢?

  秦多多在屋里转来转去。

  范姨从厨房里伸出头:“少,要不,你帮我把那些苗给栽了吧?”

  “这是什么花呀?”

  秦多多从屋后提出一只铁皮桶,的桶里放着一束绿莹莹的小苗。

  “不是花,是上官老先生的草药。”

  哦。

  对草药,秦多多已不再陌生。客厅里挂了药草的标本,院子里种了各种草药。

  将草药小心翼翼地种在院子的左侧,那里已种植着大片各式的药草。

  种好后,又浇了一些水

  回屋洗手的时候,秦多多随口问了一句:“陈嫂,那草药叫什么?专治什么的?”

  从嫁进上官家后,秦多多常看到陈嫂侍药草,也许是近朱者赤,陈嫂对许多草药的用法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不知管什么用的。”

  范姨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说:“老先生有一本很厚的书,那上面画着很多药草的样子,少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书在哪?”

  “不是在卧室就在书房吧。”

  唔,这倒是个好主意。

  秦多多是个求知很旺盛的好孩子。

  书嘛,就应该在书房。

  没想到,书房是锁着的。

  秦多多推了几下紧闭的房门,嘟嚷了一句:“有什么宝贝呀,还上锁?”

  陈嫂走过来,帮忙推了推。

  范姨指使陈嫂去倒垃圾,自己走到秦多多的身后,有意无意地说:“又锁起来了,真是古怪。楼上楼下,房间那么多,值钱的玩意到处都是,也没见老先生这般小心。这书房里,难道真如少说的,有金银宝贝不成?”

  “这里经常锁着的?”

  “我就没看它敞开过。有时候老先生也会进去,可一进去就反锁上。”

  范姨这么说,秦多多有些警觉了,这书房里,到底有什么,让老公公如此小心防范?

  “可能是那里头放着重要的材料吧?”金银之类的东西,秦多多想,老公公眼皮不浅,他老人家才不会是财宝的仆人呢。

  “可能是吧。”

  范姨看了一眼房门门,沉着脸离去。

  秦多多当然不知道,在秦多多面前提起这间神秘的书房,范姨是别有用意的。

  可以说,对这间书房,范姨太感兴趣了。甚至可以说,她把毕生的关注都投在了书房这上头。

  在这个家十多年了,只有这间书房没进去过。越是成了地,便越牵扯了范姨的心思与目光。

  无数次想,那间书房里,是不是藏着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

  每每这样想,范姨全身的鲜血便会朝大脑冲去!

  她真想举着斧头把那道房门给劈了。

  但理智告诉范姨,不能冲动,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前功尽异,自己多年的心血将付诸东

  前段时间电视在热播(潜伏),范姨很喜欢看,集集不拉,暗中不时地拿自己和剧中的人物相比较,得出的结论是,她自己就是个忍辱负重潜伏多年的特务!

  好几年了,范姨有些倦怠了,心里常会涌起一种她自己都无法原谅的懈怠,算了,不找了。弟弟都不在人世了,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处?

  可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弟弟那双愁苦而无助的眼神一直在脑海里沉浮。一想到可怜的弟弟,范姨便有了斗志。

  她对自己说,这么多年的岁月都熬过来了,绝不能在最后的这几步打退堂鼓。范姨相信,自己一定能替冤死的弟弟报仇雪恨。

  弟弟,是范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为了供养弟弟,什么苦都尝尽了,什么累都受尽了。弟弟很争气,从小到大都是学习的尖子,高中没毕业便被学校保送进北大。大学一毕业,许多有名的药业企业争相聘请他。范姨原以为自己苦尽甘来,终于熬出头了。

  没想到,弟弟出事了。

  被送进了大西北的监狱。

  范姨赶去探望。

  弟弟却被送进了医院,范姨见了弟弟最后的一面。

  见面的时候,病前站了警察,两姐弟终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多说。范姨只是不停的哭泣,一直哭到会见的结束。

  在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弟弟伸出颤巍巍的手,将范姨紧紧地拉住。没话,却是泪如泉涌。

  上了回程的车,范姨才将紧攥着的手掌松开。

  掌心里卧着一张团皱的小纸条。

  纸条里写着一行字,某家药业公司的名称,以及,一个人的名字。

  一开始,范姨怎么也想不通,弟弟费尽心思地把这字条交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弟弟想告诉自己什么呢?

  范姨相信,在弟弟命悬一线的时候给了自己这张纸条,一定是跟弟弟的冤屈,他的官司有关!

  那家药业公司很大,是家上市公司。

  范姨在第一时间到过那家公司,可什么线索也什么,一头雾水地离开。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人名上面。

  很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自己帮佣的主人。

  这…这些,只是范姨隐藏得很深的秘密,除了天上的星月,谁也不知道。

  “范姨,你怎么啦?”

  见范姨两眼直直地站在书房前,脸色煞白发青,嘴泛白,浑身颤抖。秦多多有些害怕了,伸出手在范姨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范姨收回僵硬的目光,讪讪地回答:“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头晕。”

  “那赶紧回房间去休息吧。”

  范姨也不坚持,默默地转身走去。

  就在她走进门时,倏地回过头,目光变得温和又有光彩:“少,假如晚上有时间的话,你能不能请那位范先生来吃餐晚饭啊?我心里一直很内疚,那天,我太慢待他了,想起来就过意不去。”

  “没事的,范姨,你不要往心里去。”

  范姨坚持:“不行,这事就象鱼骨头梗在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好难受。”

  “那,”秦多多退让了一步:“那就改天,等你的身体好一些再说?”

  “我没事的,就今天吧,”范姨虚弱地了一下双:“今天正好有时间。”

  嗯?

  “老先生今晚有应酬,晓月说有聚会,少雄呢,也说有可能不回来吃饭,你看,”范姨苍白着面孔,环视着四周:“这么大的家,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也好,趁大家都不在,我正好给那位范先生好好地做几个家常菜,弥补一下我的亏欠。”

  真没想到,范姨这样不喜欢讲繁文缛节的人,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态。

  秦多多不便再反对,答应了:“好吧,我这就给范毅夫打电话。”

  上楼的时候,秦多多又回过头:“少雄跟你说过,他不回来吃晚饭吗?”

  范姨点了点头。

  也好,这几天把上官少雄累坏了,无论多晚,每天都回家,而且,回家后还夜夜军粮。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范毅夫,秦多多本来就打算要找他一下的,给他和陈妍牵个线搭个桥,至于成不成,那就要看他俩的缘份了。

  范毅夫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上官府。

  打扮得风姿绰约的秦多多站在院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位年纪相当的女孩,姣好的眉眼中透出一抹温柔与随和。

  “接到小师妹邀约的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范毅夫示意司机将一个巨型的花蓝送进院去,“不成敬意,请笑纳。”

  “客气了,多谢,”秦多多优雅地扯了扯披肩,将身边的女孩推到身前:“范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我的好姐妹,叫蔡妍,”

  又指着范毅夫:“妍美女,他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那个鼻涕虫大王!”

  “可爱的小师妹,你这样介绍我是不是有损咱范某人的颜面啊?”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水分。”秦多多笑嘻嘻地对陈妍说:“你根本无法想像,十几年前,这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范总是一付怎样不堪的尊容。”

  陈妍不易察觉地打量了一下范毅夫,梨涡里盛了赞许的笑纹。她主动朝范毅夫伸出小手:“您好,范总。”

  范毅夫看了一脸诡秘的秦多多,一下子便猜中了秦多多的用意,他只是用指尖在陈妍的掌心上轻轻地点了点,很绅士地说了一句:“陈小姐,认识您是我的荣幸,请多关照。”

  随即便走到秦多多的身边,超脱淡然的笑意在他深潭般的眸底时若隐若现,“小师妹,今天是什么日子?”

  “黄道吉。”

  “不会是鸿门宴吧?”

  秦多多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是项羽,你也不是刘邦。”

  “这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走近了客厅。

  陈妍很乖巧,与范毅夫喧寒了几句便离开去了厨房,说是去给范姨打打下手。

  她精明的很,也很了解婚恋市场上的一些潜规则。但凡有些成就的男子,他们选的标准虽各式各样。但有一条大致雷同,那就是希望未来的子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高雅女

  厅堂已经上了,陈妍自信自己的小模样虽不说能和秦多多争个高下吧,但也自具独特人的风韵。适时地表现一下,可以增强对方的好印象。

  没见面的时候,陈妍看中了范毅夫的客观条件,今天一见面,陈妍对范毅夫的外表也满意极了。

  一句话,陈妍恨不得马上立刻就跟范毅夫走。

  陈妍一离开,秦多多冲范毅夫挤了挤眼:“怎么样,我这闺密不错吧?”

  范毅夫装聋作哑:“什么不错?”

  秦多多抓起一个黄澄澄的脐橙砸向范毅夫:“臭鼻涕虫,你别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吃了几年大锅饭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

  “多谢多谢,”范毅夫以一个优美的动作将脐橙接住,然后,轻轻地放回水果盘。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正,好象,他要发表政治演说一般:“能做我范毅夫的女人,她必须具备几个条件。”

  “洗耳恭听。”

  “一,最好是知知底的,两小无猜的最好。二,模样要一等一的,带出去能给我添光增彩。三,最好是学中文出身,这样,公司秘书的薪水可以省掉。四,在我面前不羞涩不拘谨的,甚至敢凌驾于我头上的。五,”

  秦多多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那本杂志便朝范毅夫的头上敲去:“你给我闭嘴!”

  范毅夫哈哈大笑:“你急什么?我这条件不合你意啊?”

  秦多多咬着牙:“真是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好心好意给你介绍个好女孩,你倒好,拿我开起玩笑来。”

  大笑过后,范毅夫很正经地说:“谁说我拿你开玩笑?那几个条件里,哪条有提到你秦多多的尊姓大名?”

  秦多多气哼哼地说:“我懒得理你,你爱当光就当去,关我什么事?”

  “怎么没关系?我要是没家没业,我就到你家来蹭饭蹭觉。”

  “你不怕我家的大扫帚,那你就来吧。”

  “我若是真心要来,别说大扫帚,就是埋了地雷我也不惧。”

  “嗬,说得跟真英雄似的。”

  “本来也不是狗熊。”

  秦多多烦了,虎起了那双清粼粼的大眼:“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

  “我问你,你对我这个闺密到底有没有感觉?”

  “没有。”

  “为什么?”

  “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什么为什么?”

  “她长得好,气质好,脾气好,工作好,学历也好,你为什么没感觉?”

  范毅夫爱怜地看了一眼霸道的秦多多,摇着头笑:“你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强人所难!就算她千好万好,为什么我一定得有感觉?”

  这话也有道理。

  可秦多多不肯示弱:“我担心你以后到我家来蹭饭蹭觉,所以赶紧帮你找个地方去蹭饭蹭觉。”

  “那你可得把这份心给藏住喽,就算我以后有地方把我的这辈子给安顿了,我想到你这儿来蹭饭蹭觉的时候照来不误,谁叫你是我的小师妹呢?你可不能不管我。”

  秦多多气得不行,顿了顿小脚:“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无赖啊。”

  “现在看出来也不晚哪。”

  “我不理你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

  秦多多站起来就走。

  范毅夫也站了起来,歪着头看着像只小青蛙似的秦多多,正儿八经地说:“假如你那位闺密和你有着一样的外貌和禀,那我就有感觉!”

  秦多多傻眼了。

  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范毅夫。

  在秦多多的印象中,范毅夫就象长在角落里的野草,他在默默地生长,却从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生沉默木讷,不善表现,就好象太阳照不到他的身上似的,阴郁,没有生气。

  何曾见过如此风趣幽默且阳光率的范毅夫?

  时光和岁月,真是个魔术师吃饭的时候,出了两个意外。

  先是,当范姨做完了最后一道汤且亲自端上桌的时候,吃得津津有味的范毅夫恰好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就在半空中对接了。

  范姨的神色照常,只是眼里过一丝温和,随即中规中矩地说了一句:“都是家常小菜,上不得台面的,请客人尝尝。”

  刚还有说有笑异常活跃的范毅夫,突然停住了说笑,皱着眉头微微地又看了范姨一眼,很快,笑语如常:“太好吃了,谢谢。”

  范姨转回厨房,范毅夫轻声地问秦多多:“你家这个阿姨的手艺不错,尤其是这道腊笋,一下子勾起了我小时候的记忆。小时候,我家过年的时候,我妈会想尽办法给一小碗腊笋。”

  秦多多嗤嗤笑:“鼻涕虫,就知道吃。”

  范毅夫并不窘迫,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多多一眼:“小时候的事情最难忘记,无论是,开心的,或是不开心的。”

  陈妍很周到很温柔地给范毅夫劝菜:“喜欢吃就多吃点。”

  “谢谢,”范毅夫给秦多多盛了小半碗老鸭汤,抬眼看了一下厨房,低声音问:“这位阿姨在你家多少年了?她叫什么?”

  秦多多哼了一声,取笑道:“怎么,想把她挖走啊?这就别想了,范姨她在这个家已经十几年了,她早就成了我们的家人。”

  “她也姓范?”范毅夫心头一紧,往秦多多这边凑近了些,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你放心,我不会夺人所爱的。”

  “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秦多多白了他一眼。

  “容易理解啊,一是吃到了多年不曾吃的腊笋,二呢,在这里遇到了同姓的人。”

  “这类小事你至于心澎湃吗?还是身家上亿的老总呢,小家子气。”

  范毅夫任秦多多冷嘲热讽,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范姨的身上停驻:“这范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秦多多将筷子一放,朝范毅夫瞪着大眼:“你干吗呀,警察啊,要查范姨的身份来历?”

  “你又多想了吧?”范毅夫笑着说:“不瞒你说,这位范姨啊,她跟我的一位亲戚长得有些相像。”

  “你少往那上头扯,范姨在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亲戚。她要是有亲人,也不会在我们家帮了这么多年的佣了。”

  范毅夫淡淡地笑着,没有回答,将精力放到了那盘腊笋上。

  晚餐进行到一半,有个不受的人突然而至。

  “嗬,还真热闹啊。”

  范姨赶紧上去,“晓月,你怎么回来了?早上不是说晚上有聚会吗?”

  “我临时决定不去了,”上官晓月径直走到秦多多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环桌而坐的大家,最后,将目光在范毅夫的身上停了有那么几秒钟,薄薄的角便高高地悬提了起来,一抹寒意从她秀气的眼底里飞溅而出:“嫂子,这位是谁呀,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

  碍于客人的情面,秦多多不得不耐点心:“他叫范毅夫,是我老爸的学生。这位呢,”

  指着陈妍,“我好姐妹。”

  “是吗?嫂子,哥知道你在家请客吗?”

  上官晓月的语气,非常的不客气,非常直接。

  秦多多的俏脸,微微地烫了起来。

  她忍了又忍,努力让脸上的笑容鲜活些,灵动些:“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哥知道?我在我自己的家里请两位朋友过来吃个便饭,这点权利总有吧?”

  上官晓月又看了范毅夫一眼,挑了挑眉:“有,但不必避开家里人吧?”

  秦多多正要反击,范毅夫对她摇了摇头,转向上官晓月:“你就是多多的小姑子?幸会幸会。”

  说着,很绅士地伸过手去。

  上官晓月只想狠狠地羞辱秦多多一番,没想到,范毅夫搭上茬来。

  当她第一眼看到范毅夫的时候,心头一动,好俊逸的男子!体态修长,面容儒雅,尤其是他一脸阳光的笑容,让人一见便难以忘记。

  上官晓月有些怔忡,下意识地伸出小手。

  让大家谁也想不到的是,范毅夫在第一时间收回了手,双手叉,撑在餐桌上,对秦多多说:“我从小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假如某些人不自量力想欺负你,你放心,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无疑是说给上官晓月听的。

  上官晓月异常羞窘,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范姨一把拉住上官晓月:“你一定没吃饭吧?快坐下一块吃点。”

  “放开!”上官晓月借题发挥,恶狠狠地甩掉范姨的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拉拉扯扯,瞪鼻子上脸!”

  范姨愕然。

  到上官家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官晓月如此可怕的嘴脸!

  “上官晓月,你别太过分!”秦多多拍案而起。

  范毅夫站了起来,双手环在范姨的肩上,冲着上官晓月笑地说:“上官小姐,你没什么了不起嘛,样子平平,风度更是平平!我真的没想到,堂堂的上官府,竟然会养出你这样没有修养与品德的女人!你问范姨是什么东西,那请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算哪路货,轮得到你说话?”上官晓月的脸色由红变成青,她恶狠狠地盯着秦多多:“真是物以类聚,一路货!秦多多,请你的客人马上离开这个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下,秦多多真的光火了。

  她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扔,气急地说:“上官晓月,我忍你很久了!不客气?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葡萄酒了一桌。

  上官晓月冷笑道:“秦多多,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说着,掉头就走。

  走上几级楼阶,上官晓月回过头:“姓秦的,好好享受你的晚餐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明天,我担心你得换个地方用晚餐了。”

  秦多多一愣,上官晓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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