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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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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褪残红青信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脑…清幽淡雅的歌声,伴着铮铮的古琴音,飘扬在犹带花香的五月江南天,幽幽地沁入心脾…雕饰丽精致的-舫上,苏垂慢中,坐着一抹优雅清丽的身影,翠玉钗挽起乌云发髻,出雪白的皓颈,气质婉约动人。

  抚在五彩琴弦上的纤白葱指,缓缓地收回,掠过腮边微散的发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良久,她才微侧过身,黑眸望在坐在船缘,单手拖腮的含笑男子。

  微福了福身子,她声音清脆的道:“冥公子,切身献丑了。”

  阎冥扬起一到浓眉,薄抿出一抹似非笑的弧度,“-…可是有感而发,才选了这曲『蝶恋花』?”

  低敛的黑眸失神了片刻,青绫起身接过侍女手上的茶杯,缓步踱到-冥面前,带笑的说:“妾身并非因为单单自身的遭遇,也是为了公子您。”说着,她又低声地唱着,“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她眸里带着深黝的聪慧光芒,若有所思地直视着眼前的他。

  这神秘又散着尊贵霸气的伟岸男子,像是世间独傲天下的君主,雍容伟岸的气度、浑然天成的夺人风采、俊秀无俦的面容,在他那幽遂的瞳眸中,总带着一抹肆与细谑,以及漫不经心的的潇洒,这世间,恐怕在难有男子能与他匹敌了吧?

  纵使她的心里早一盘距的另一个伟岸身影,但仍不为-冥的美心惊。

  他再烟雨——的三月时分,神秘地出现在江南,在众人议论他的来历之时,他却将青绫字雷霆堡主由罗的手中带走,纳入他的羽翼之下,给她华屋美服,不愿旁人的诽言语,极尽所能地宠溺着她,连这艘画舫也是他送给她的一件“小礼物”

  她不明白,如果价值不菲的-船是件小礼物,那么,他的财势和眼光是否已达到凡人不可及之处?

  只是,如此一个伟和男子,为何眼眸中总是在着令人猜不透的深邃,幽幽地凝望的远方?

  这世间,还有他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或…人吗?

  船身摇晃,震醒了她的征楞,抬起眼,却见-冥出神地望着她的瞳眸,修长的指抚上她的颊。

  “真像…这眉、这眼…”他轻声谓叹,略带薄茧的温热指腹不舍地拂略过她的眉眼。

  这五年来,他-集着似“她”的面容、声音,甚至是举止,以抚慰他心中的虚空感觉。

  青绫那带着轻愁的眉头,和时而出神沉思的幽瑟神态,视这些年来最似“她”的一人。

  望着青绫,彷-让他回到曾拥有“她”的过去。

  “像谁?”青绫忍不住好奇地轻问。

  她有时会看见-冥出神望着自己的眉眼,但他的目光却常常幽幽地掠过她,而落在她身后的某个影子上-

  冥的手指一颤,垂下不语。

  青绫的眸光一闪,“像…赤雪?”她曾在他某次出神地注视的自己时,恍然听见他呓语着这个名字--赤雪-

  冥似的眸子一凛,“是谁告诉你『赤雪』的名?”半倚在软垫上的慵懒身形未变,却隐隐散发出摄人的怒气。

  未曾见过他怒颜的青绫不浑身一颤,只觉得全身的细孔都被他的寒怒震的微微刺痛,心脏也惶然失措地紧缩…“妾身…有一回…听到你着么喊我…”青绫怯懦地颤声回答,罗裙下的双膝因害怕而不断颤抖-

  冥幽遂的瞳眸一敛,边又抿出一贯的轻笑,“嗯!原来如此。”

  青绫偷偷地抬眼,见他似乎不再生气了,才放心的抚抚,缓缓吐出口的害怕-

  冥沉默不语地凝望的她,看得青绫惶然不安地垂下头。

  初秋的微风低缓地吹来犹带水气的凉爽,他深遂的黑眸转向湖面,“以后别贸然提起这个名字。”轻朗的声音又回复了他以往的轻松逾悦。

  也许是他评核的嗓音骗过了青绫忐忑不安的心,她抚着口,大胆地问:“公子…是否一直将青绫当成了替代品?”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也不能问,但,她的的好奇啊!因为她一直不明白,-冥为何会对她这么宠溺?

  若是为了她的人,可他却从未碰过她一丝一毫,只是刻意地在旁人面前极尽所能的宠着她,她的矛盾举止,在在令她感到惶然不解。

  而这个惑一直到“赤雪”的名字出现时,才有了答案---冥宠爱的是赤雪,而不是青绫。

  对于她的大胆,-冥扬扬眉,笑了,“不!-不是替代品,因为…没有人能代替得了我的赤雪。”

  他边的笑容极为嘲讽,嘲讽着青绫得不自量力,也嘲讽着自己内心的惆怅。

  赤雪,他独一无二的赤雪呵…是他亲手造就了赤雪,却也是他一手毁灭了她。五年了,他不断搜寻着似她肖她的容颜,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众多的红颜都只是一时的安慰。

  幽眸掠过她的身影,转向湖面,一脚跨上软垫时,语气中懒洋洋的带着冷漠,“而且,听过-方才得那些话语,更显示出她和-的不同。”

  他的赤雪不会怯畏、也不会退缩,她总是冷冷的看着世间,淡然地笑着,可却能如狂般引起他烈彭湃的情,并让这情残忍地噬纠住他们。“没人腾代替我的赤雪。”

  思绪奔腾间,船身突然猛烈地摇晃,一道灰影撞上-舫的小舟,如光似般窜身而上,落在青绫的身前,及时稳住她差点扑倒的身子-

  冥的眸光掠过来着,手掌轻挥,命侍卫断玉留在原处,其他佣仆则撤到船舱内。

  呵!“他”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地来了-冥得意的暗忖。

  “多谢…”青绫抬眼道谢,“你…”喉间霎时梗,眼框中-上酸楚的热意。

  “放开我…”她挣扎着,温热的泪水溅落在他的前,形成了一朵暗的泪花。“放开我,当初是你不要我的,现在你又来做什么?”

  然而,她却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怀抱,个不停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飞舞的小手成拳头,愤恨地捶打他坚实的膛。

  “是你不要我,是你不要我…”每一拳都带着她的怨、她的悲、她的痛,“是你不要我…”被抛弃的哀恸,撕扯着她的心魂。

  她哭到全身颤抖不已,可纵使已经虚软的摊倒在他的怀里,嘶哑的嗓音仍旧不甘心的哭喊道:“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她是如此地爱他,除了他,她谁也不要,但他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由罗的身躯僵直不动,任凭她哭喊捶打,手臂仍丝毫不放松地围绕着她,神色挹郁。

  他要她,他一直都要她的,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仍然要得起她?

  “我不该来的。”他淡淡的说。

  “什么?”青绫因哭泣而噎着,却将他的低语一字一句拳听进耳里。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由罗只是紧闭着不再多说,炙热的眼神灼烫地像是想将她的每一寸都刻在记忆中。

  “你说啊!为什么不该来?既然你当初放我走,就不该来找我;可你来了,却又不带我走…你说!你到底要不要我?到底要不要?”青绫急切地攀住他的衣襟,小脸热切地视着他,她想要一个确实的答案。

  由罗的脸色有些许的疲累和憔悴,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就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要我吗?这样的我,-真的还要?”

  什么都没有了?!青绫刷白了小脸,皱起眉问:“你说什么?”

  “雷霆堡毁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我不再是雷霆堡堡主,也没有权力才势,这样的我,-还要吗?”由罗的声音中有的压抑不住的渴求。

  青绫纤弱的身子晃了晃,侧身望向-冥,不敢置信地低语,“你真的做了?”她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

  冥扬起眉,不置可否,“我承诺过,要为-实现一个愿望。”

  青绫的小脸更加惨白了。

  “怎么回事?”由罗担忧地抱住青绫的细肩,她苍白的脸色让他很担心。

  晶莹的泪珠串串地落在两人之间,青绫无力地-上眼眸,“对不起。”她的声音隐含着痛苦且虚弱,“我以为…只要没有雷霆堡,你就不会那么忙,也就会多些时间陪我、多关注我些,但我没想到…他真的做了…”她真的是无心让他变成一无所有啊!

  由罗闻言,不感到一阵惊讶,雷霆堡近来遭受的一切莫名打击和损失,难道都是来自眼前的男人?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抿出严厉的线条,凛冽的目光移到怀里苍白的小脸,好半晌,又轻轻地放柔了。

  “一个雷霆堡远不及-对我的重要。”她坚定地说道,但讽刺的是,他竟是在失去所有之后,才了解到她对他的意义。

  “青绫,-告诉我,-还要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他忧心的问。

  青绫的眼中泛出光彩,“你这个傻瓜,我当然要!只是以后,再也、再也不准你不要我了。天知道,你若再依次人别人带走我,我会死的!以后,无论如何,我都跟定你了,哪怕你不要我,我也不走,我就是要定你了。”青绫热切地抓住他。又哭又笑地叫道。

  听到她不顾一切的誓言,由罗激动的用尽所有力气,几将她嵌进体内,热切紧拥住她。他发誓,这一生,他再也不放开她了。

  他那澎湃激动的情绪,再瞥视到那抹一直笑得淡然的身影时,慕地僵直了。

  “我要带她走。”由罗坚定地说。

  他没敢小觑-冥,他竟然能在短短数周之内,就蚕食鲸掉真个雷霆堡,而且让人丝毫查不出他的底细,他的势力,必是令人想像不到的强大-

  冥轻啜了一口微冷的茶,“你说呢?”他飘浮得心思令人捉摸不定。

  “冥公子…”青绫怯懦地唤着他,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放她走。

  “不管你怎么说,今天我都要带她走。”由罗跨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燃着不顾一切的熊熊烈焰。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都不要再失去她了-

  冥身形依旧慵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突然,他开口道:“好啊!你带她走吧!”

  看着他俩不敢置信的讶异表情,-冥挑起眉峰,“你以为我会想再继续留一个没有心魂的女人在身旁吗?

  我厌倦她了,她连个替代品都称不上,带走吧!”他抬起手挥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冥公子…”青绫话未出,由罗便虎目一瞪,暴怒道:“哼!青绫在你眼里竟然只是个替代品?!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再让她留在你身边,后会无期。”

  搂着怀中纤细的身影,飞纵进湖中,溅起漫天的水花,然后迅速往岸上游去,自此将青绫永远带离-冥的身边,只因-冥不要的替代品,确是他今生再也不愿放手的珍宝。

  来不及说话的青绫,任由罗紧紧的搂抱着她,透过漉漉的发丝,她自由罗的肩后恋恋地往-舫的方向望去,无声地道谢。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冥公子的计策。

  也许,冥公子会为她这么做,只因自己有的神似“她”的眉眼吧!

  “-皇合不明说,雷霆堡现今的产业已规鱼青绫姑娘名下”-舫上,断玉挑着眉询问-冥-

  冥不语,望的岸上浑身-透,像是一无所有,确足地相拥着彼此的两人,他突然问:“我们出来多久了?”

  “半年有余。”

  “那…是该回去了。”-冥淡淡的说。

  在这半年漂泊的日子中,没有人能填补他心中那股噬心的空虚,他空的心魂,只能怀抱着几消逝的微弱希望…等待着。

  等待的那飘逝的人儿…出现。

  遥望着已然渐远的青绫和由罗,悠悠开的-舫,隐隐离去。

  墙里——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脑…多情总被…无情脑…出秋风里,枫叶仍带着翠绿的颜色,园的轻葱绿意,未见一丝霜冷痕迹。

  “霁儿,别贪玩,待会儿就要用晚赡了。”骆心柔轻声喊着。

  “知道了,娘。”细细的童音惹人爱怜,活泼的身影未停地踢着皮键穿梭在林中。

  骆心柔含笑的目光边跟着小小的身影移动,边细声吩咐的娘,“喜儿,跟这霁儿去,别让他又玩野了,不晓得回来。”

  陪她嫁来的侍女喜儿,马上恭敬的屈膝退出亭外,跟着皇子的身后追去。

  骆心柔的目光一直追着-霁,不知一旁有一道更加灼热的视线直注视的她。

  “-的身子可好了些?”——温柔的问道。

  似乎感受到他的不舍,骆心柔地垂着臻首,如白玉般的粉颊轻轻扑上娇羞的嫣红。

  “嗯!其实,我的身子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只是被霁儿感染到些许风寒罢了。”拂过颊边的鬓发,她抬眼朝他轻笑,“倒是霁儿,这些天被困在房里闷的慌,一出来就玩疯了。”

  “小孩爱玩是天,活泼些反倒比较好。”他的话语纺似漫不经心,视线仍焦灼在眼前的佳人身上,忍不住再次谓叹她的娇美。

  这些年来,她生了一个孩子,可容貌仍是娇媚得足以倾国倾城,娉婷的身段依旧婀娜多姿。

  每见他一回,他的心就会更加深陷一些,多年未变。

  “别…”彷-无法承受住他狂热的目光,骆心柔脸颊晕红地侧身闪避,“别那样看着我,被人看到了不好。”水灵灵的瞳眸掠过一丝羞窘、一丝祈求。

  他那和-冥相似的俊脸微黯,半晌,他才转开视线,望向湛蓝得天际,轻叹一声。

  “我错了,当年…”他想说,但一双雪白的柔夷却轻轻的覆上他的,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云鬓上的玉翠钗、金步摇,也随着她的动作在腮边轻晃,美目笼罩上一层雾气,“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些…”当年,一步错,步步错啊!

  当年的他们,对既定的一切无力改变,只能任命运一步步地将他们摆-至今,最后成了无可奈何的懊悔与惆怅——

  轻覆住边的柔夷,发觉掌中的小手一颤,似乎想手,但——坚持不放,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她,并在她软馥的掌心上印上绵长的吻,那阵温热直窜入她涨痛的心扉。

  两人幽幽地相视无言,直到--“-帝回庄了。”奴仆的通报声,硬生生的打断两人纠的视线。

  骆心柔一惊,猛地回手,惊白了俏脸。

  失去了掌中温软的触感,——敛下瞳眸,只觉心中怅然所失。他暗暗收敛心绪,半晌后,再睁开眼时,只剩下漠然不动的平静。

  没多久,-冥昂的身影就出现在青石步道上,修长的身形带着几许闲适慵懒,却又隐隐散发着肆傲气。

  悠闲的动作在瞥见亭中对坐的两人时,转而步向他们,并挥手制止他们屈膝行礼的动作-

  冥迳自再骆心柔的另一边石椅上落坐。

  “-弟南得到访枫院,今好大的雅兴。”墨黑的眸子带笑,让人分不清他的语意究竟是喜是怒。

  未等——开口,骆心柔便急忙解释,“-帝,是妾身和霁儿前些日子不慎染上风寒,-王爷好意前来探视,还带了华大夫来,只是华大夫的药堂里还有病患候着,所以先行离去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慌张,就怕-冥误会了什么。

  “有劳-弟费心了。”黑眸轮审视眼前的两人,他淡淡的说:“你们叔嫂的感情可真好,本王不在的这段期间,还多赖-弟照顾我的爱妃和皇子了。”

  骆心柔轻柔地笑了,“是阿!多谢-王爷了。”清灵的笑声里隐含着些许不自然的僵硬——

  脸色未变,但放在膝上的双拳,却早以因紧握而泛青。

  此时,喜儿牵着-霁回来,见到-冥,-霁原本带笑,红扑扑的小脸,顿时出现一抹怯意,他急忙躲到喜儿的身后,小手怯怯地捉着她的衣脚不放。

  喜儿暗暗施力推着-霁,示意他上前拜见行礼-

  霁的小脸怯怯地瞧着地上,声音细懦的说:“参见父王。”-

  冥微微颔首,没多朝跟前的小小身躯望上一眼,便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数步,他倏地转身,命-霁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着-霁那圆圆的小脸上已然呈现俊美雏形的五官。

  想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冥以懒洋洋的语气道:“断玉,你说--霁儿是不是长的愈来愈像-弟了?”

  断玉并未回答,但-冥的话却较亭中的两人凛直了身子-

  冥挑起眉,徐缓地再道:“不过,朕和折地的长相本就神似,所以,霁儿貌似-弟倒也没啥奇怪的。”

  他面带微笑地为自己的问题下了注解,而后便未再朝-寄望上一眼,就转身离去。

  亭内众人神情各异,已不复先前的轻松气氛。

  断玉随侍在-冥之后,直至进入主屋,他才突然出声,“是。”

  “是什么?”-冥饶富兴味的问。

  “霁皇子貌似-王爷。”至此他才回答了-冥先前的问题-

  冥停下脚步,转身望的他,薄勾起一抹似的轻笑,“说吧!有话想说就直说,别闷在心里。”

  断玉无畏地直视着主子,断然的说:“你真阴险!”-

  冥挑起浓眉,不怒反笑,笑声朗朗的回-在空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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