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唐某唐突了

　　唐子午凝视吴雨片刻。忽然朗道：“好小子，有胆略。”到此是，兰陵城内挑灯点兵，于谦宋刀林迟。

　　兰陵城外英雄齐聚，吴李一柳三唐。双方战意盎然，只待明黄土厮杀。…同是一夜，兰陵与汝宁府必经之路断崖山脉下，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夜中踉跄前行。

　　所过之处皆是鲜血淋漓，再看那人装扮，一身玄纹斯青龙袍，低筒绸丝靴，脸色沉郁，剑眉星目，面色刚毅，不是那几前出发往赶往兰陵的三当家宋痴又是谁。

　　本是寻吴雨之计同韩毅一同赶往兰陵府，抵挡白发宋刀，让军队有攻城略地的时间，未曾想那少保于谦早已看破，竟让那红颜玉只身拦截，自己拼死抵抗，甚至不惜使出功也不及那女人一招，当真可怕至极…“咳咳咳…”又是一口瘀血吐出，宋痴如惊弓之鸟，起身看着周围，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宋痴当即拔剑而起，片刻不停的往断崖走去，天下曾有传言，见七人不逃即死，如今只有跳下断崖，方可能捡回一条残命…

　　一阵细风吹过，一袭瑰红色轻衫的妖娆女子鬼魅般凭空出现。此女浑身丰妖娆，前汹涌的玉没了外衫的遮挡，半边暴在夜中，雪白无暇，裙摆仅到大腿处，外一层轻纱覆盖，玉的长腿纤细修长，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一双玉足竟除了鞋袜，五指晶莹如珍珠，踩在沙粒尘土上竟犹如误入尘世的妖。翡翠玉指轻捻，看着地上未干的血迹挑一笑。“便是让你逃走又如何…”景泰六年，徐州之战苍穹门大胜，吴雨乘胜追击，于次午时再攻兰陵。

　　吴雨身披铁甲，对即将出征的先锋军道：“唐大哥，你领五千兵做先锋，切记，引出方雪后切莫恋战，一切按商定之事行动。”

　　唐啸神采奕奕，将手中的酒一口干尽，随手便将褐色瓷碗摔碎，声如洪钟：“大掌门放心，我先锋军定不辱使命！”身后五千人也同时干尽烈酒，齐声道：“大掌门放心，定不辱使命！”

　　五千将士气势如虹，一时间士气振奋。吴雨欣慰点头，营寨栅栏被一点点移开，嘹亮的号角声吹响，战马嘶鸣，唐啸首当其冲，嘶吼着冲出门去，身后五千名兵紧随其后，尘土飞扬。

　　柳儿紧张的站在一侧，望着逐渐消失的众人，一时间心如刀绞。吴雨安慰道：“莫要担心，要相信唐啸。”

　　李上河也上前一步，看着逐渐消失的尘土，长叹一声道：“次战役凶险非常，关键在于用兵之道，大掌门，可有三弟的消息？”吴雨听罢脸色微沉，自那韩毅神色慌张回城，他便派出门人搜寻宋痴和红颜玉的下落，却一无所获。

　　“在义乌山曾有打斗痕迹。不过在断崖处便没了踪影，我怕…”景泰六年，山东府兰陵城。不似素繁华喧闹，如今的兰陵目疮痍，烧焦的黄土和将士们抛洒的热血将大地烫成一片焦褐色，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有诗云证：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唐啸受命身兼作先锋，率五千兵主动出战，战鼓打响，云梯长架，本以为又得守上个落西斜，未曾想紧闭的城门忽然大开，装备良的骑兵涌出城门，竟应了大掌门吴雨之言。

　　位于首位上的身影纤细修长，头戴银色盔甲，身穿鱼片金丝软甲，一袭红色绒披风风而飞，端的是飒英姿，巾帛不让须眉之态。唐啸暗自感叹一番，那方雪贵为一国之妃，却甘愿离开声犬马的宫墙大院，披甲挂上战场。

　　然则战场之上瞬息变幻，容不得他走半点心神，只稍一打量，唐啸便收敛心神，气沉丹田，声音宏大如钟：“呔，狗皇帝夺兄篡位，将我大明盛世得乌烟瘴气，今我苍穹门为民请命，定要为先君复辟，以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方雪大笑三声，声音如出谷黄鹂，清脆婉转又不失威严：“好一个苍穹门，废话少说，看我银！”战鼓震天，号角长鸣，战马仰天长啸，一红一黑两波昂扬战士瞬间碰撞在一起，势如水火不相容。

　　唐啸一身黑色炫纹战甲，浓墨似的披风如同笼罩大地的云，一招一式隐隐有雷电现世，几招过后，便轻易见得分晓。

　　“碰…”霸王对上银，一道刺眼的火花闪过，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忽远忽近，唐啸肌虬起，霸王瞬间如出海的蛟龙，力度之大直接将方雪手中银挑上高空。

　　唐啸大喝一声，脚尖点马，高大身影如同水上漫步，猛地窜上三米高长空，手间霸王翻转，震耳聋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长直坚硬的银便被当场折断，散作两半在黄土之中，两军大惊。

　　方雪一手扶住口，两只臂膀的痛意锥心刺骨，暗道山东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银，甘愿断作两半，成了刀下魂。唐啸眸光如炬，苍穹门的士兵也顿时士气大增，不必说，这一战，苍穹门大获全胜，方雪领出的八千兵只剩三千，狼狈退守兰陵城内。方雪不敌，被唐啸俘虏。消息传入城内，百姓人心惶惶，方雪人如其名，冰清玉洁却仁心济济，驻守兰陵达半月，经常深入民间，施粥布恩，城内百姓受惠将近一半，如今皇妃被俘，一方面百姓感其恩惠，担心方雪人身安全，另一方面则是怕天子发威，灾祸突降。

　　此刻，兰陵首府高堂之上，于谦一身一品官袍，黑髯飘飘，眼神精明面相威严，他听着堂下探子来报前方战息，一言不发。

　　旁边的林迟起身拜道：“师父，眼下兰陵城的百姓人心惶惶，这女人竟是行了一招好计，大肆招揽人心，如今方雪被俘，何以堵上这悠悠众口？”于谦点了点头，看了旁侧的随从一眼，薄微启：“宋老先生如何？”

　　那小童恭敬道：“一切如大人安排。”林迟脸疑惑，却碍于堂上之人威势，一时不敢再言。

　　于谦抬手，那小童知会，动作利索的将桌上的茶水往前微挪。于谦端茶轻抿一口道：“你且安心，兰陵之战孰是孰非尚无定论，我倒是对那苍穹门主将有些兴趣…”林迟皱眉，思量片刻才开口道：“那如今我军该如何是好？”

　　于谦眯眼，转瞬间微笑道：“贵妃被俘，兹事体大，自然该以贵妃为重，传令下去，以兰陵城和方雪为码与敌军谈合。”林迟大惊，脸不可置信：“师父，万万不可，兰陵…”

　　于谦早就预料到林迟的反应，严肃道：“此事我心已决，你只管执行。”…此刻，兰陵城郊外，苍穹门大军营地里一片振奋欣之态。主营帐中，本该破落辱的方雪此刻却精神抖擞的坐于长桌一侧，除去了一身软甲，清薄的淡绿色青衫袭身，身材纤瘦，该丰的地方却不含糊，翘的圣女峰将衣衫悉数撑起，形状圆润坚，隐约看见怒放的红梅如红豆般人相思。

　　透过层层轻纱，底层的深绿色鸳鸯肚兜隐约可见，有着何若雪的冷优雅，又兼带沉焉琳的妩媚多情，娇颜，不亏是天子的女人。

　　坐于上座的吴雨暗自感叹一番，起身走近，恭敬一拜，感激道：“方贵妃果然是巾帛不让须眉，兰陵之战多亏你作内应。”

　　方雪听罢温婉一笑，娇嗔道：“大掌门真是折煞我了，还多亏了唐大哥手下留情，唐家霸王果然是名不虚传，只可惜我那不中用的银…”

　　唐啸至今还有所愧疚，虽事先有所了解，但真正刀相见哪里顾得上太多，至此也是愧对人家姑娘，不俊脸通红，忙起身告歉道：“实在是对不住，唐某唐突了，还请贵妃赎罪。”